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人当兵就能免除租庸调。
何为租庸调?
理论上来说大唐百姓在十八岁的时候,朝廷就会分给一百亩田地,其中二十亩地叫做永业田,这是可以传给子孙的私人田地;另外八十亩地叫做口分田,六十岁之后必须还给朝廷,这相当于租给你种,每丁每年交纳粟米二石。
这种税租收成差点就是四十税一,若是赶上粮食丰收那是八十税一,这种朝廷配给农民的田地就叫“租”。
既然你是大唐百姓,那你就要服徭役,这是人民对国家的义务劳役,一年差不多二十天。
如若不需要你服徭役,每天只需交纳绢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交足二十天即可,这种做法叫做“输庸代役”。
男人需要缴纳地租和服徭役,女人在家养蚕织布,每个家庭需要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者布二丈五尺、麻三斤,这就叫“调”。
三者合一就是租庸调。
随着人口增加土地减少,朝廷已经没有田地继续分给百姓,均田制自然会跟着瓦解,连同府兵制一起分崩离析。
大量百姓无法承受租庸调沦为流民,这就是李隆基登基之后接手的烂摊子。
流民们无处可去就会很容易聚众闹事,朝廷只能让他们去给节度使当兵卖命,一旦应招就能挂上军籍,让家人随军用粮饷衣赐来维持生计。
在走投无路之下能有这样一份铁饭碗岂不美哉。
这也是为什么殷无咎很容易就能招募到大量士兵,毕竟他能保证每个士兵都是拿到足粮足饷,同时还能免除家里的租庸调。
自从殷无咎接任河西节度使和朔方节度使,很多将士都把家人接到当地。
虽然殷无咎确实免除将士们的租庸调,但是只能局限于河西道和关内道。
殷无咎接任河西节度使一年有余,他通过各种人事任命安插亲信,总算完全控制河西军镇,八大军使皆为他的心腹。
除此之外,殷无咎还从赤水军里面抽到大量骨干充实到其他军团,使其基层士兵同样效忠于他,这样还能避免高级将领贪墨军饷。
有几个军使就是私吞军饷,殷无咎直接把他们处死,然后安插自己亲信进行接任。
殷无咎此举赢得基层士兵的拥护和爱戴。
在殷无咎还没完全掌握河西军的时候,士兵早就发现在层层盘剥之下,每月粮饷落到他们个人手上仅仅只有六七成,就连死后抚恤金也没有。
另一方面,很多将校经常把手下士兵视为私兵或者奴仆,动辄呼来唤去任意驱使,就像当初他们所遭到的待遇一样。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继续发生,殷无咎决定在旅级、营级单位增设两名副旅帅和副校尉,主要负责发放粮饷和接受底层士兵的诉苦,并且有权越级报告到节度使府。
目前河西唐军编制如下。
五人一伍,设立伍长一人。
两伍一火,设立火长一人,满编十一人。
五伙一队,设立正副队长两人,满编五十七人。
两队一旅,设立正副旅帅四人,满编一百一十八人。
五旅一营,设立正副校尉四人,满编五百九十四人。
西河唐军以营为战斗单位,分别进行屯垦戍边和日常训练,校尉皆可参加会议讨论。
几个营或者几十个营组成作战军团,军团设立正副军使五人,正使一人副使四人,这五人就是集体班子,他们往上需要接受来自节度使府的帅令,往下需要指挥各级校尉和旅帅。
待到河西军完全稳定下来以后,朔方军的整编任务才能启动,毕竟这种事情不能着急,稍微不小心就会出现问题。
殷无咎几乎把心思花费在军队整编上面,再加上他本人威望足够,因此非常顺利就把这套制度推行下去。
由于殷无咎需要指挥十几万人,所以他再也不可能独揽大权,必须在节度使府这一机构增加人员。
思来想去,殷无咎决定仿效后世军队的参谋制度,即是增加行军司马的人员数量,这一职位相当于参谋长。
行军司马仍为一人,参谋司马不设限制,主要职责如下。
第一,组织搜集、掌握与军队工作有关的情况,参与军队建设和军事行动,向节度使报告和提出建议。
第二,组织制定军队建设和军事工作计划,组织有关保障任务。
第三,组织传达节度使的命令指示,督促指导相关军队贯彻执行。
第四,根据军队建设和军事行动的需要,督促指导后勤和装备工作。
第五,组织审查与军事工作有关的经费和武器装备以及物资器材的分配计划,总结交流各级将校的作战经验。
第六,行军司马能够以节度使的名义向军队下达指示,或者以本人名义向军队下达通知。
以李光弼为河西节度使府的行军司马,殷无咎允许他举荐可靠人员担任参谋司马,借此充实节度使府。
李光弼以治军严谨著称,他很快就向殷无咎举荐一批参谋司马。
在李光弼的辅佐之下,殷无咎直接把节度使府的繁杂琐事通通交给他去处理,自己全力加强在军使、校尉乃至旅帅三级将校的领导地位。
河西地区军民建设正在轰轰烈烈的展开。
殷无咎经常跑到基层进行视察,替他坐镇河西节度使府有三人,分别为河西节度副使赵少卿、河西兵马使沈天骄、行军司马兼任节度判官李光弼。
几天后。
殷无咎带着两个娇妻刚要离开殷府外出视察,一骑快马疾驰而过直奔节度使府,他顿时猜到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这些日子,殷无咎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悄然来临,他看见快马直奔节度使府,于是第一时间赶过去。
李英娥和李慕娥姐妹两人唉声叹气说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殷无咎风尘仆仆闯入节度使府,河西节度副使赵少卿急忙走到他的身边说道:“节帅,朝廷派遣一位监察御史前来河西,这位监察御史叫做裴周南。”
“哼,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殷无咎脸色变得铁青起来,这意味着往后他在河西再也不能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