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故意阴阳怪气嘲笑道:“这么说殿下就是广平郡王?只不过我可没指名道姓,只是有人迫不及待就跳出来承认。”
李俶发现殷无咎身穿三品紫袍,终于认出他的身份来历。
“姑臧侯!”
李俶确实没想到会招惹到殷无咎,他有点后悔这张嘴说话太冲。
如今东宫集团遭到李林甫的极限打压,要是惹怒到殷无咎,那岂不是平白无故树立更多敌人吗。
沈珍珠有意想要跟杨家交好,借此帮助东宫集团对抗李林甫,因此才让她来到马球场,亲自下场跟杨玉瑶打马球。
奈何沈珍珠来自江南之地的吴兴沈氏,她的骑术十分拉胯,根本不能跟杨玉瑶这种老手相提并论。
“拜见广平郡王。”
杨钊连忙站起来给李俶行礼,面色不悦朝着殷无咎怒斥道:“昭武不许无礼,还不赶快向殿下行礼认错。”
殷无咎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他同样跟着起来拱手行礼:“拜见广平郡王。”
李俶有个台阶马上就下,他转而一脸微笑说道:“适才相戏耳,本王并非有意要跟姑臧侯发生口角,还望姑臧侯不要放在心上。”
殷无咎赶紧借坡下驴,他故意一脸尴尬挠头说道:“只因我常年在河西从军,很少待在京师长安,因此说话有点难以把握分寸,还请殿下您不要往心里去。”
在杨钊的斡旋之下,殷无咎和李俶两人总算化干戈为玉帛。
为了避免产生误会,李俶不敢继续再跟殷无咎聊下去,他随便找个借口离开。
上次太子李亨在景龙观私会边将,导致皇甫惟明和韦坚两人遭到贬黜,这给东宫集团造成严重损失。
要是李俶再跟殷无咎这种边将走得太近,那么李隆基肯定会产生怀疑。
结果李俶走后不久,有两人来到他们这边。
将作少匠韦兰。
兵部员外郎韦芝。
殷无咎瞬间认出他们两人身份。
韦兰和韦芝都是韦坚之弟,他们两人不甘心哥哥就此失势,想要联络朝臣上奏喊冤。
这次他们两人就是想找杨钊评理,好为接下来联名上奏喊冤。
本来杨钊不想掺和这件事情,但是在殷无咎的强烈暗示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撒谎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陛下身边,从来没听说过你们兄长想要造反,若非如此,陛下岂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此言当真?”
韦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瞪大眼睛追问道:“这么说来,我家兄长韦坚这是受到奸人陷害?”
“应是如此。”
杨钊故作神秘说道。
他故意歪曲事实胡乱解释一番。
韦兰和韦芝反而觉得此话甚是有理,若是真的图谋不轨意欲造反,怎么可能只是外贬为官。
“听君一席话,真是让我等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韦兰和韦芝不禁感慨万分。
闲聊一会,他们两人离开之后。
杨钊怒气冲冲指着殷无咎骂道:“外甥,你就非要让我掺和这件事情是吧!”
殷无咎继续枕在楚玉娆的膝盖上,他意味深长解释道:“舅舅,我没让你跟他们一起联名上奏为韦坚喊冤,只是让你给他们一点希望而已,这样他们就会自己去跟陛下喊冤,到时候……”
杨钊忽然掐着殷无咎的脖子低声说道:“到时候陛下必定震怒,李林甫就会借机铲除东宫集团,那我更不可能……”
在这一刻,杨钊好像明白殷无咎的真正意图。
“对啊!”
杨钊赶紧松开殷无咎的脖子,用力拍打他的肩膀低声笑道:“还是你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呢。”
正所谓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只要太子李亨无法对抗李林甫,那么陛下必定会选择朝中大臣跟他抗衡。
现在满朝文武慑于李林甫的权威,无人胆敢出来挑头,只有杨钊敢于挑战他的地位。
李隆基同样发现到这个问题,但是他更加看好杨慎矜,甚至有意抬举他跟李林甫打擂台,一时半会还轮不到杨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