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得到口谕以后立刻行事,韦坚跟皇甫惟明迅速被拿下诏狱。
为了能够一鼓作气扳倒东宫集团,李林甫派遣杨慎矜、王鉷、吉温三个心腹联手审理此案,准备从韦坚和皇甫惟明嘴里抠出不利太子李亨的供词。
只有这样太子李亨的储君之位才能变更。
结果他们还没开始动手,李隆基亲自给这个案件定性,以干进不已的罪名贬韦坚为缙云太守,以离间君臣的罪名贬皇甫惟明为播川太守。
直到这时,李林甫率先反应过来。
李隆基这是故意在淡化这件谋反案,虽然他怀疑韦坚和皇甫惟明确有不轨图谋,可他不愿相信太子李亨参与此事。
对于一个年过六旬的老皇帝来说,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应付一场废立太子的风波,他更没勇气再去制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当初一日杀三子给他留下无尽后悔。
李林甫处心积虑布下天罗地网,太子李亨居然有惊无险躲过他的暗算。
或许李隆基确实是想保住太子李亨,但是他绝非出于善心。
就在韦坚和皇甫惟明遭到贬黜之时,李隆基特意下诏给河东、朔方节度使王忠嗣,让他立刻回朝述职。
在王忠嗣没有回朝之前,李隆基感到十分担心。
他在担心王忠嗣会不会倒向太子李亨。
直到王忠嗣风尘仆仆回朝述职的时候,李隆基这才放心下来,看来他确实没有受到韦坚和皇甫惟明的蛊惑。
最主要的是,皇甫惟明遭到贬黜之后,河西和陇右两大藩镇的节度使已经空缺出来,必须寻找大将顶替上去,而且这人还要能够对付吐蕃。
无奈之下,李隆基只能找来右相李林甫、左相李适之、太子李亨,准备让他们举荐一人或者两人接任河西和陇右两大藩镇的节度使。
“你们觉得谁能接替皇甫惟明的职位?”
李隆基漫不经心询问道。
自从韦坚和皇甫惟明落马之后,李适之已经滋生出唇亡齿寒的恐惧,他认为自己完全不是李林甫的对手,强如太子储君都要朝不保夕,别人哪里还有本事跟他争斗。
为此太子李亨和左相李适之都不敢随便说话。
看着他们两人吓破胆的样子,李林甫内心不禁冷笑,他立刻站出来建议道:“陛下,漠北突厥已经灭亡,臣建议可让御史大夫王忠嗣充任河西、陇右节度使。”
此言一出,太子李亨一脸不可置信看向李林甫,他竟然会举荐王忠嗣充任河西和陇右两大藩镇的节度使。
“嗯,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李隆基立刻下诏任命王忠嗣为河西、陇右节度使,同时兼任朔方、河东节度使。
在这一刻,大唐帝国第一次出现四镇节度使,这种事情以前没有过,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
王忠嗣佩带四种将印,控制万里,劲兵重镇归其掌握,麾下精锐边军数十万人,这是自唐朝建国以来还未曾有过这种事情,拥兵之多就连昔日的天策上将也无法与之相比。
除此之外,李隆基还特地授予王忠嗣鸿胪卿,并且加授金紫光禄大夫,让他担任西平郡太守、判武威郡事,前往河陇主持唐蕃战争。
李林甫回到家里之后,他一脸狡诈笑道:“王忠嗣,接下来就轮到你啦。”
这次李林甫主动选择以退为进,他建议王忠嗣接替皇甫惟明的所有职位,本意就是想要把他捧得高高在上,然后再让他狠狠摔下来,最好能够一起砸死太子李亨。
因为李林甫已经备好两颗棋子对付王忠嗣,所以并不担心他会因功入朝拜相。
为了谨慎起见,李林甫专门写信给殷无咎,让他务必配合王忠嗣。
这个时候殷无咎已经前往武威郡姑臧县。
临走之前,李林甫给他送上一份厚厚的嫁妆,钱财五十万贯,布帛二十万匹,随行还有数百名仆人和护卫,这让殷无咎感到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