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醒来,眼前一片黑,他的双眼被牢牢罩住。
过了很久,眼罩被取下,他被关在一间狭窄的金属屋里,眼前的面板出现画面,播放着需要他记住的任务信息。
他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平静而冷漠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他叫溥淮,是住在48楼的小队队长。
人设:少言、面瘫、心思缜密、偶尔会发善心,收一些找不到工作的人短暂工作。
左邻右舍住着一群底层中的底层,右边邻居住着一对祖孙,原身不时就会帮助一把。
他点开这对祖孙的照片信息,如枯朽般的将死老太,阴郁寡言的瘦弱少女。
只不过一两秒时间,他就关掉信息,将重心放在如何完成任务上……
他顺利坐上回蜂巢的车,途中并不在意天地有多么辽阔,也不感受风吹过脸颊的舒爽感,保持着原身的坐姿一动未动。
他离开了实验室,可他一直都在实验室。
之后他开始在蜂巢生活,按照原身的行事逻辑,分毫不差的套在自己身上,有说有笑,有宽容有严厉,他做的一直很好。
严苛执行霆百下发给他的任务。
直到那天早上,隔壁的少女出现在他房间,按照原身惯例,他点头允许入队。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不该同意的。
因为他慢慢发现,那个叫安酒的女生,拥有鲜活的生命力。
——鲜活。
——生命力。
他无法准确体会出自己的情绪,只觉得心脏有些怪怪的。
当时应该没学过这个词,应该是他瞎编的。
然而,当安酒出现时,他目光总是控制不住的往那边飞,表面上他和往常一样,可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夜晚的时候,他冷静分析产生这种异样的原因。
得出一个结论——安酒经过一次异世后,灵魂得到了锤炼。
但其实还是有些不恰当。
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而且,他站的太靠墙了,后面就是安酒和她的奶奶——这么晚,她们应该睡了,那个鲜活的生命睡着了,总算不在燃烧,她今天太冒险了,居然敢摘下手套触碰晶石……
等等,他在想什么?睡觉!
人越缺什么就越想靠近什么。
当听到安酒说想和他学几样招数时,他感觉血液都在逆流,身体开始发烫。
他不想拒绝,可还要拉扯一下——不是和她拉扯,是和自己的内心拉扯。
这种重新感知到身体产生的情绪,让他既觉得陌生,又有些恐惧。
按照记忆,情绪通常代表痛苦,代表疼痛。
他现在也有些疼,是找不到出处的疼,但明明他的身体没有受到伤害。
太奇怪了。
而且……他想和她说话。
难道是入戏太深?
他并不擅长处理身体产生的情感,也更熟悉痛苦,可他尝到了愉悦的滋味,比吃了糖还甜,他把手压在胸口。
它在跳,不是机械地跳,是沉甸甸地跳,里面装着他很陌生、却很喜欢的东西。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