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普西隆的步兵团正在稳步向峡谷之内打头阵,狂兽人们密密麻麻的在前面顶着,形成一道肉制的坦克装甲群。
只是这些肉质装甲显然并没有真正的坦克那样沉默且不善言语,伴随着烟雾下的火力狙击,兽人们会形成抑扬顿挫的惨叫,只是这种惨叫时不时会随着对方换弹的声音偶尔安静一下,点奏着令人心寒的曲子。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坐镇前线基地的副官并没有派遣大量的装甲单位参与战斗,那些鞭挞者坦克仍然如同狂风一般围绕那四四方方的基地奔跑,看起来反而不太像是卫戍基地的部队,倒像是一只只永不停歇的陀螺。
废城之外,那名异教也通过战场控制系统,远程观看着这场让人痛快的围剿战。
他想起了中国的传统围棋,峡谷内那狭长的白子躲藏在在角落的星位上,大量的黑子则从天元处向角落的星位缓步推进,逐步向内蚕食着。
当然,异教并不知道坐三望一和口袋阵的魅力,他也不需要知道。庞大的厄普西隆随便溅出一点皮毛就足够压塌这个奇迹般生存的小营地了。
“副官,战斗结束后,就地修建一座心灵信标,巨塔只是一盆水,但想要精确的淹死蚂蚁最好还是用水枪灌蚁窝,大水漫灌往往会漏掉很多东西。”
……
拉丁同盟的烟雾炮台一般用于远程支援友军,通过降低敌人的视野开阔程度来为己方的部队提供安全保障。但现在,烟雾炮台不分敌我,不停四处喷吐着灰白的雾气,尽可能的灌满着这一片幽长的峡谷。
雾气越浓,营地内战士的生存率就越高。
克里眯着眼睛,瞄准镜中的心灵专家在灰雾中若隐若现,就在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和准星将要重叠之时,他习惯性的扣动了扳机。
噗叽。
一声西瓜碎裂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到了克里的耳边,而这样的音节,已经在他身上升腾了十几次了。
“还好有克里那小子,这些心灵专家来一个死一个,不然有自己人万一被心控,我还真下不了手。”
那名海豹突击队队员庆幸的看着峡谷入口,手中的hk5 ump冲锋枪时不时点出几枚子弹,吝啬的杀死几名新兵。
海豹突击队长倒是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很平静,就仿佛正在被摧毁的幸存者营地不是他一手建立一样。
“撤离点还有多久能准备好?”
“十分钟,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早有预料这一幕,一点也不吃惊?”
“早晚的事情罢了。”
“三台钻地运输车需要用实习伊文兵来启动,除此之外还能坐九个人,那台尘旋风支援机已经陷落敌手了,我们还有一台武装采矿车,但那显然冲不出去。”
“也就是说,我们这次能活下九个人?”
“大概吧。”海豹突击队员无所谓道。
“早知道就让其他人保持被心控的状态好了,起码不用死。”海豹队长的语气依旧平淡。
“两位,我说……”光头厨师靠过来,克里险些瞄错人,急忙抬高枪口。
他打光头已经打魔怔了。
“有人唱歌吗?我想听歌。”光头趴在地上,环顾四周。
海豹突击队员机械式的扣动扳机,没有理会他。
旁边的一名老兵级动员兵被地方病狙冷不丁来了一枪,他看着腹部的病毒针叹息一声:“死秃子,你想听什么?”
“苏维埃进行曲。”
“那是纯音乐,蠢蛋。”
说着,动员兵捡起几个燃烧瓶,高唱着《牢不可破的联盟》从土坡上滚落下去,随后用力将燃烧瓶扔向敌人步兵群,紧接着整个人炸成一团毒雾。
克里透过那团毒雾,看见了狂兽人掩护下的病毒狙击手,她正在装弹。
“到此为止吧。”克里默念一声,扣动了扳机。
两个狂兽人的脑袋同时爆开,强有力的狙击弹余势不减,贯穿了那名女性病狙的脑袋。
“不错啊同志,连莫拉莱斯穿透式狙击都学会了。”一名喷火兵老熟人在另一个阵地上哈哈大笑,他手里的喷火枪正在不断燎烧着冲上来的狂兽人。
没一会,另一名病狙就将他爆了头。
克里心中顿了一下,随后沉默转身,瞄准,扣动扳机。
又一名病毒狙击手魂归天际。
克里看着越来越少的队友叹息一声:“队长,我们什么时候组织撤离?”
“你们撤吧……我俩断后。”海豹队长默默的收割着厄普西隆新兵的生命。
海豹队员一脸震惊的看着队长。
烟雾太重,克里也看不见海豹队长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还活着的人,放弃山坡阵地,向营地后山崖撤退。”
关键时刻,克里接过了海豹队长的指挥权。
说话间,营地中心的侦测塔轰然倒塌,上面搭载的残余心灵能量辐射源也彻底消退,天空上的紫色阴霾转瞬间就朝着峡谷压了下来。
但因为残余辐射源效应还在的原因,加之所有人都接受过半吊子反心控训练,一时之前,所有人居然都保持了清醒。
“有人在我脑子里说话。”一个磁爆步兵呢喃着,随后他给自己来了一个电疗,强迫自己清醒了起来。”
“同志,给我也来一下。”一个光棱攻城兵用光棱步枪戳了戳磁爆步兵。
“喏。”
刺啦一道电光闪起,光棱攻城兵舒服的眯起眼睛,随后缓缓软倒在地。
磁爆步兵:……
战斗还在继续,驻扎在帐篷里和草屋里的动员兵或大兵时不时被厄普西隆的弓箭手炸上天,唯一的那名年轻军医疯狂的奔走前线,一个又一个的救下垂死的士兵。
这里唯一的防御建筑是两台哨戒炮,其中一台已经被大量的狂兽人掀翻了,另一台也摇摇欲坠,即将被摧毁。
拉锯战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