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身上缺失了一部分情感,但是缺失的是什么她以前并不去细究思考,直到她在爱迪莱德身上感受到了越来越浓烈的那种情感,被埋在黑暗深处的那个自己从裂缝一点点地苏醒过来。
她看见了曾被那场惊天浩劫“埋葬”的自己,形容枯槁地被留在地底下的深渊里。她被埋葬掉的那部分,正是她的悲伤。
她似乎不会悲伤了。
双海为了逃避痛苦的现实分裂出了一个单天的人格,那么,她离分裂也不远了,也许此时此刻的自己,就是她为了逃避深度创伤后的冷漠人格。
她和那个克隆人,是那么的不同。
那个克隆人乐观明朗、灵动狡黠,跟她站在一起就像在照镜子,镜子里的克隆人是她过去的自己,那个被她遗忘和丢失的自己。
克隆人的存在,仿佛是在提醒她自己失去了什么。
沈酒站在那里,直到爱迪莱德走过来猝不及防地将她抱了起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一起睡吗?伊莉雅刚才还在找你,没等到你就先睡了。”
沈酒抱住他的脖子,神情茫然而无措,被爱迪莱德抱到床边后,半梦半醒的伊莉雅眯开了小眼睛,从噩梦中苏醒过来,抖着恐惧的颤音扑进了她怀里。
“妈妈,我梦到掉进海里了,海里好可怕,人鱼对我张开了大嘴。”孩子很明显做噩梦了,第一时间就在寻找母亲温暖的怀抱。
沈酒担心的却不止这些,伊莉雅和西斯能够彼此感应,也许这不仅仅是是噩梦,还是来自大海深处的显示征兆。
难道西斯出事了?
尽管担忧,她还是先安抚伊莉雅,拨开孩子发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将伊莉雅的脑袋抱在胸口,本能地用母性抚慰着自己的小兽,“没事的,大海里并没有那么可怕。我去过那里,深海底部有许多发光的鱼类,各种颜色的珊瑚丛,就像陆地上的丛林一样,鱼儿就是海里的鸟儿……”
听到母亲生动的描述,伊莉雅受惊吓的小脸渐渐散去噩梦的乌云,变得明亮起来,“鱼儿就是海里的鸟儿……”
光是想一想,就足够奇幻美丽了。
伊莉雅继续好奇地问:“那人鱼呢?”
沈酒低头看着伊莉雅的脸庞,“人鱼就像是陆地上的人类。人类有好人和坏人,善人和恶人之分,人鱼也是一样的,它们中也会有善良的人鱼,去抵挡邪恶的同类。跟任何的星球一样,有黑暗就会有光明。没什么好怕的。”
听着来自头顶母亲的轻轻絮语,伊莉雅被安详的睡意包围,安心地依偎在沈酒的怀里,撒娇道:“妈妈,有你在,我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我若是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那我就只要想一想妈妈,你就会给我力量。伊莉雅要做妈妈最勇敢的女儿。伊莉雅好爱妈妈。”
“……我也爱你。”
爱迪莱德靠在床的另一边,静静地听着母女俩温馨又富有哲学性的对话。
他寂静的眼底灼热起来,左胸口的心脏跳跃不停,他带着痴迷而陶醉的神情,将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停留在沈酒身上,她的周身散发着一层母性的光辉,如伊甸园里的甜蜜果实,诱人而不自知。
爱迪莱德又被沈酒深深吸引住了。
这是作为母亲的沈酒,收去了善战好杀和果敢果断的那一面,她对伊莉雅,对他们共同的孩子流露出来的母爱天性,堪比一颗永恒的恒星亿万光年里散发出来的光芒,深深地震撼着他直到恒星死去。
即便要让宇宙毁灭,他也不愿放开她……
沈酒把伊莉雅哄睡了,将她安置在枕头和被子里,一转身,就被男人紧实的手臂圈住,爱迪莱德的吻铺天盖地而来,热烈霸道而充满情欲,仿佛不管不顾地要用身体里濒临极点的热量将她融化掉。
男人贪婪无度,被欲望的雄火燎尽了理智,被她揪疼了头发,微抬起头,嗓音沙哑到了极致:“想要吗?我给你好不好?”
她熟悉的“主人”又回来了……
沈酒愣了一下,雾气湿润的眼眸使劲地瞪着爱迪莱德。
爱迪莱德未等到她的回答,看见她雪白身躯上被自己印下一片片的吻痕,眸色瞬间幽暗,用力地握住了她的脚踝,俯下身去,像个瘾君子一样地吸舐着她剧毒的甜美。
沈酒敏感的身体经不住他不计后果的撩拨,推开身子上面那颗银色脑袋,“别闹……孩子在这里……”
爱迪莱德将她抱进了浴室里,一路的地毯上,掉落下两人的衣物,在门被合上的那一瞬间,里面成了最欢愉的天堂。
沈酒后背被按在凉凉的镜面上,爱迪莱德深邃幽暗的眸子凑近她,又吻又亲含着她的唇瓣吮咬着,压着嗓子:“还记得我们在镜子前做过的那一次吗?是那一次有了伊莉雅。”
这一句话无疑是对沈酒的绝杀。
现在她可以说,伊莉雅是她得到过的“最好的奖赏”,那是上天赐予给她在人间最后的一次希望。
沈酒用力咬了咬爱迪莱德的嘴唇,被笼罩在他眼底的情欲中,“怎么,你想说这是你的功劳吗?”
爱迪莱德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回去,力度又深又慢,眼底带着阴险又狡诈的笑意,“只要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