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迪莱德伸出手臂把她从浴缸底抱起来,一切的动作都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吵到她睡眠。
沈酒睡得太沉了,毫无反应,但是在进入爱迪莱德的怀里后,就不自觉地往他身上靠去,似乎是想要接近他的体温,海里的寒意还萦绕在她的梦里,她极度想汲取更高的体温来温暖自己的身体。
在所有人离开了那个洗漱室后,一只手指相连的蹼掌出现在了窗户上。
一双蓝色的眼睛从下面慢慢地升了上来,在爱迪莱德抱起沈酒转身之际,他们的背影就落在了西斯的眼睛里,而他们全然未知。
西斯温热而纠结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爱迪莱德的背影消失在这间屋子里,他的脸上中浮现了一抹相当落寞的神情。
在他身后的遥远海面上,传来了人鱼的呼唤,它们在召唤他回去,身为人鱼族里基因最优秀的成年雄性,他的族人们都在等他回去完成仪式,挑选夏哈卡为人鱼族繁殖下优良的后代,但是他选择了不回应。
他要守在他的夏哈卡身边。
不,沈酒不喜欢这个称呼。
他要在守在他的爱人身边。
爱人——人类是这么称呼与之结合繁殖的另一半。
刚刚,爱迪莱德也是在心里这么称呼她的。
沈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在西斯在她离开海里后,她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爱迪莱德圈在怀里,两人盖着一条被子,睡在一张床里,紧密地拥抱在一起。
刚看到阳光洒落在不远处的地毯上,呼吸到山里的新鲜空气时,她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活在陆地上真好,而不是推开爱迪莱德缠人的拥抱。
她身上的蓝色裙子不见了。
她不知道自己全身上下被爱迪莱德检查了一遍,从头到脚,恨不得连头发丝都数一遍有多少根,以弥补他提心吊胆了一夜的糟糕经历。
爱迪莱德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感知到怀里的人动了几下,他睁开双眼,盛着蓝色海洋般的幽蓝眼睛垂下目光来,让沈酒恍惚之间回到了大海里。
“睡醒了?”他嗓音淡淡地开口问她。
沈酒“嗯”了一声,尾音还没发出来,就被爱迪莱德托着后颈将隐忍许久的爱意伸入了她的口中,略带急切的亲吻,在含进她的唇瓣后,愈发急迫疯狂起来,吮吸着那两片软嫩的嘴唇,在沈酒破碎的呻吟里宣泄着他要溢出来的情感。
他熟悉她的味道,甜美而清冽,而此时此刻,却又品尝出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有种海水般微苦的滋味。
沈酒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被他吃掉了,如今的爱迪莱德在她面前很少有失控的时候,不管是因为心怀忏悔而故意克制,还是因痛苦而隐忍。
说实话,沈酒更喜欢这样的爱迪莱德,她喜欢看他哭,为他痛,听他忏悔,跪在她脚下求爱抚,当一个曾经强大到对她为所欲为的男人,露出脆弱可怜的一面,她在心里面会产生酥麻的快感,而身体也在矛盾交织中渴望得到他的触碰。
现在吻她的这个爱迪莱德,正处于危险的边缘。
对她来说,真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在海底,她被那条人鱼勾引出了一些感觉,其中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西斯有着和爱迪莱德过去一样的银色长发,蓝色的眼睛,对她既渴望占有,又痴情臣服。
西斯告诉她:“有一个人使我爱你。”
来自海底深处的一条人鱼,苦苦寻找了她许多年,通过人鱼族特有的异能感应,在茫茫大海里,寻找一个他自己都没有见过的女人。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找到她,只要见到她,就知道是她了。
沈酒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应的。
西斯说:“十年……也许更早……第一次感应到奇怪的异象,是一种压抑又欢愉……矛盾的感觉……最近几年……则是阴郁的压抑……比荷拉海域还要深的黑暗……”
爱迪莱德察觉到沈酒分心了,松开了她被咬的红肿的嘴唇,对上她湿润润的眼眸,她轻颤的喘息令他的气息又热了几分:“你在想什么?”
沈酒眨了眨眼,“想你的事。”
爱迪莱德眼底的眸光瞬间一亮。
沈酒双腿从他腿间抽出来圈住了他的腰,让两人的身体更加贴合,然后搂住他的脖子,让他猝不及防地压了下来。
她把头埋进他的胸口,主动的姿态不能更明显了,“如果我说我差点被一条人鱼留在海底当它的夏哈卡,你会怎么样?”
爱迪莱德皱紧眉宇,用力捏紧她的腰侧,把她抱坐起来,神情里有种要毁天灭地的崩溃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