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见梅在这一刻就笑了!
不是讥讽,不是苦涩,而是同自己和解了。
原来,所谓的上层人,也没有从内而外的真正优雅。
他们的优雅也是流于表面,试图用那层优雅,逼一个内心自卑的女孩儿心甘情愿的后退,不落一声埋怨。
祁俊想冲进去,被徐见梅给拉住了。
她用气息问道;“难道,你不想听一听,你母亲心里那个真实的我吗?”
祁俊停住了脚步,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他此时不安的心情。
屋里的谈话还在继续:“我祁家几辈人的辛苦,才换来今日富贵,可不是为了,让她一个乡下丫头伸手来摘胜利果实的!”
“阿姨,我觉得徐小姐,或许不是那样的人!”付娉婷柔声道:“毕竟,她能考上京大,还能靠自己努力,得到祁俊哥的认可,证明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祁母轻蔑的哼了一声:“娉婷,你还小,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善于蛰伏伪装,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们可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一旦得偿所愿那天,他们就会露出自己的野心,毫不客气蚕食别人的利益。
我太懂底层人的卑劣,因为他们迫于生计的忙碌与算计,对于每一个机会,都带着强烈的渴望,所以,我儿子可以谈这样的女朋友历练自己的人生,但决不能娶回家做妻子!”
“祈太太!”徐见梅从大门口走了进去,一扫先前的怯懦与不安,坦坦荡荡站在祁母与付娉婷面前:
“对于底层人的见解,你确实没说错,他们因为穷,很多时候更趋赴于本能,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利益。
但,你对于底层人的理解,还是有些太过肤浅了。
作为真正的底层人,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正因为我们穷,我们才会努力抓住每一个向上的机会,去为自己的明天而拼搏。
每一个人,每一个家族,乃至国家,都是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到强盛,多年战乱,正儿八经的华国人,谁家往上数几代不是贫农?”
祁母脸色变来变去,不复之前的从容优雅。
倒是付娉婷靠在沙发扶手上,饶有兴致打量着徐见梅。
如果面前有镜子,徐见梅一定会发现,此时的自己闪闪发光。
徐见梅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也感谢阿姨您,让我见识到了,所谓的上层人,所谓的雍容与贵气,谢谢!”
徐见梅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祁俊没去追徐见梅,而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母亲:“妈,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你竟然有两副面孔!”
当着人的面优雅温柔高贵,背着人如同市井妇人碎嘴。
祁俊最后补了一句:“难怪,这么多年,奶奶一直不喜欢你,她说你的涵养流于表面,缺乏从骨子里的自信。
从前我不懂,今日,我算是明白了奶奶的话!”
“你!”祁母气得胸口疼:“你竟然拿你奶奶来戳我心窝子?我我这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
“不!”祁俊摇头:“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
徐见梅讲到这里,眼里已经没了眼泪:“姐,祁俊很好,也是我真心爱过的人,但生活,从来都不是只有爱情就可以,更多的是生活日复一日的琐碎。
那些琐碎,会磨灭他身上的烂漫,同样,也会磨掉我所有的骄傲,到最后相互厌恶。
何苦呢,倒不如从一开始就阻止错误的发生!”
宋茵陈拉着她的手:“道理你都懂,我还有什么好劝的,你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她们还在憧憬美好爱情的时候,你已经在为前途奋斗了。
遇上祁俊,也是一种幸福,他让你知道爱情的美好,这也是人生的另一种历练,比起年迈体衰之时,回忆起来脑海空荡荡,又未尝不是另一种美好!”
徐见梅头靠在宋茵陈肩上:“姐,你说的没错,我不后悔遇见他,但也不可能跟他走到最后!”
祁俊来找了她好几次,都被她狠心拒绝了。
倒是一开始以为是情敌的付娉婷,反而频频约她见面。
“她大哥想把米国的工厂搬回来,想让我去她家公司上班!”
宋茵陈想了一下:“也行啊,反正也和你的专业挂钩,我听起来,这姑娘是个正儿八经的天之骄女,在她家公司工作,想来也不差!”
徐见梅表情有些复杂:“但问题就在于,他们家传承是给孙子辈,而作为孙女的她似乎不大甘心”
宋茵陈瞬间秒懂,这是一个不甘心做小公主,一心想篡位当太子女的白富美。
“那你怎么想?”
徐见梅笑了一下:“我还在研究主公实力,是否值得我肝脑涂地!”
两人相视一笑,那些关于爱情的烦扰,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金豆豆突然冒出个小脑袋来:“徐姨,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好不好?”
徐见梅讶然:“呀,咱们豆豆都会给人介绍对象了?”
“打住!”宋茵陈烦死了这小屁孩,一天到晚都在琢磨小吴老师的对象。
金豆豆撇撇嘴:“可是,我们小吴老师是真的很好嘛!”
倒是隔壁吴春玲的婆婆田大妈听说小吴老师没结婚起了心思,想把自己娘家侄女介绍给小吴老师。
别看小吴老师只是个幼儿园老师,可人家父母是工人,祖上三代的京城户口,就这一点,足以秒杀很多人。
可惜,金豆豆只看了眼那姑娘,就回来跟宋茵陈咬耳朵:“不行,她长得不好看,配不上小吴老师!”
宋茵陈说她:“你咋能以貌取人呢?”
金豆豆一板一眼道:“那我眼睛最先看到的就是脸呀,我要是脸都看不下去,还说啥品行呢?
再说了,品行也不见得多好,我看到她偷摸掐琪琪了!
你说,范琪琪那样乖巧的小姑娘, 我瞧着都喜欢,对她都能下手的人,能是啥好人?”
宋茵陈无语,范琪琪还比她大两岁,瞧她说话这口气,就跟个长辈似的。
“真的?”只是背着大人掐孩子这事儿吧,宋茵陈觉得还是有必要问清楚:“你真看见她掐琪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