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叶秋？”
不怪鲁自山眼瘸，眼里容不下起身见礼的何秀才。
而是叶秋一身竹叶青的学生服太扎眼，鲁自山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简陋的衣服。
这辈子穷人也看了不少，全衣缀满布丁的也看过。可从没见到在衣服上枯木逢春，绣出新花样的。
那多出来的地方，层层叠叠的像是竹叶林里铺满的杂乱无章的石头。
看似搅乱了布局，其实不然，是多添了一份闲云野鹤的意味。
穿衣打扮也能视为文人体现外在形象的一种方式，起码看穿衣风格就能让鲁自山感受到自己是被重视了。
衣服这玩意除了给自己看，大部分都是给别人看的。
叶秋这一身另类的竹叶装倒是误打误撞惹了鲁自山的青眼。
再看他的身子骨体格健壮，不是面黄肌瘦，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而是面冠如玉、英姿勃发的书生。
看上去比他年轻时候还要更胜三分。
真是造物神奇，林子大了，果然什么鸟都有。比他出众的后生自然也会跟雨后春笋一样，一茬又一茬的冒出来。
他坦然自若的接受了叶秋的礼后，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何秀才颇为尴尬，恩师直接绕过自己去问叶秋，万一这个愣头青随便瞎说什么惹得鲁自山生气该如何是好。
他干巴巴笑了笑，挡在叶秋跟前，道:“是这样的，叶小兄弟想找我签一份合约，想找恩师做个见证。东西我拿来了。”
何秀才从布包里面拿出了合约，一式两份放在桌上。
李西会意，吩咐底下人去拿了文房四宝。
“不着急。”鲁自山仔细看过后，眯着眼道:“后生，你还会画画？”
“不才，小时候学过一些，并不精通。”
好歹也是九年义务教育出生的，会点人画像也正常。
鲁自山点了点头，接受了叶秋的回答后，又道:“五五分成，还算公平。只是不知画稿你什么时候交？”
何秀才捅了捅鲁自山的腰，不满道:“老师，你怎么尽抢我的词。你说了让我说什么？”
“一边去。”鲁自山瞪了他一眼，道:“你看不出来，他就是特地为了我来的么。”
“鲁相公猜得没错，我就是为了你来的。”
鲁自山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甚至从李西接受了叶秋的好意开始，他就知道叶秋来的目的不纯了。
他问。“是为了学业？”
他记得叶秋还是个童生，如果是为了学业大可请何用。
何用这辈子能不能当上举人他不知道，可指导一个童生绰绰有余了。
叶秋微微一笑，道:“您刚才还问画稿什么时候交，现在跳的有些快啊。我到底回答您哪个问题呢。”
“老李，去看看厨房饭做好没？留何用他们一起吃个晚饭。”
李西会意，带着下人撤走了，顺带还关上了门。
此时厅堂内就三个大老爷们，鲁自山自顾自坐了主位，道:“画册的事情你跟何用交涉，我不会干预。就当着老夫的面把合约签了，省的你赖账。”
“自然，何秀才请。”
何秀才执笔，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字，算作他的签名。
叶秋紧随其后，接过笔，也写上了自己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