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伞,但雨水溅上小腿的感觉总不会太舒服,尤佳也不由加快了脚步,朝前方的小区走去。
微弱的叫声让她扭头循声看去,墙根下缩着一团湿漉漉毛绒绒的小东西,乍一瞧就像被别人遗弃在那里的毛线,狼狈又不起眼,要不是这一声叫,尤佳脚步匆忙,也绝不会多看上哪怕一眼。
柏泽:“……”
悲哀的是,柏少在追女孩子方面实在没有什么经验,许多大好机会却经常被不经意错过,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尤佳将他推出厨房:“那么久远的黑历史就不要记得了嘛亲,麻烦你个事儿,去给小乖洗个澡吧!”
等等,这家伙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里体现出乖这个特点了?
没等对方发作,她一把将小猫塞到他手上:“帮忙拿一下,我找钥匙开门。”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故事,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但是尤佳这个同学结婚之后因为生了孩子,父母又都在另外一个城市,没法天天过来帮忙,丈夫工作忙,公婆也不愿意援手,尤佳的同学只能暂时辞职,先全心全意照顾孩子,希望等孩子上了幼儿园再重新工作,结果最近却发现丈夫屡屡跟女同事有暧昧的痕迹,尤佳的同学满腹委屈,又不想让父母伤心,只好打电话过来跟尤佳诉苦。
柏泽:“好吧,只要不是速冻水饺,或者让我自己做蛋炒饭,你瞧,我的要求已经低到令人发指了。”
尤佳在茶馆认识并交好的人也不仅仅是陈女士和周女士了,陈女士家在港岛,不一定每周都会过去,周女士身为公司老总,同样日理万机,她们不在的时候,尤佳又认识了不少朋友,其中一位中年女士甚至还想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当然,尤佳婉拒了,但现在的她,与刚开始去茶馆时那副怯懦内向的样子显然已经有着天壤之别。
柏泽嫌弃地跟手里那团脏兮兮的东西大眼瞪小眼:“从哪捡来这么丑的玩意儿?”
柏泽跟在尤佳后头进了门,这里他并不常来,尤佳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说,还用心布置得很温馨,虽然未必符合柏泽的审美,但一看就让人觉得很舒适,有种回家的感觉。
纠结了几秒,尤佳认命地走过去,将小东西抱起来,一入手才发现小猫其实并不算小,从骨架来掂量起码也应该有一两岁了,估计是长期营养不良,这才使得它看上去格外瘦弱。
小东西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看它,抖了抖身体,将脑袋从爪子下面抬起来,睁着一双黑黝黝楚楚可怜的眼睛瞅着尤佳,让她想要继续往前的脚步怎么都迈不出去。
“后期剪辑和收尾也都完成了,已经在联系上映的档期了,也没等多久,估摸着你下班了,刚到。”柏泽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已经在这里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将手中的花束递向尤佳。“给你。”
祝婴的事情过后,尤佳能够感觉主策划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可惜尤佳背对着他们,没能看到这喜感的一幕,一面回答:“半路上捡的,等它洗了澡就会很可爱了。”
尤佳沉默了一秒:“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话已至此,尤佳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了,在这世上遭遇挫折不顺的人很多,却不是个个都有破而后立的勇气,看着这位昔日的闺蜜,尤佳就好像看到从前的自己,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被现状困住了,不敢也不想去改变,而自己走了出来,从此海阔天空。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买房子?”他忽然问道。
尤佳听完之后,就问那个同学,如果丈夫真的出轨,她是否作好了离婚打算,同学却支支吾吾,表示如果自己的老公并没有坏到那种程度,未必真的会出轨,而且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也不可能离婚的,话里话外,都在给自己,给她老公找理由。
柏泽微哂,捏住小猫后劲的皮毛,毫不费力地将它的脑袋抬起来,迫使小猫不得不松口,一人一猫决定相看两厌。
尤佳:“你晚上想吃什么?”
小猫倒是乖巧,在她手上既不挣扎也不叫,还伸出舌头在她手指上舔了几下。
被裹在毛巾里只露出一张猫脸的小东西叫了一声。
尤佳这才知道,她这位同学在工作两年之后就踏入婚姻的殿堂了,丈夫是中学同学,尤佳还认识,当年在他们隔壁班就读,后来两人因缘际会,恋爱结婚。
这一天尤佳下班回家,忽逢倾盆大雨,幸而她带了雨伞,不至于被淋成落汤鸡,但也因为这一场雨,早夏的燥热被一扫而空,陡然增添了几丝凉意,路人低头行色匆匆,或急着找地方避雨,或赶着回家喝上一碗热汤。
在这一点上,尤佳觉得自己很幸运,所以她珍惜现在的生活。
早上她会七点起床,下楼跑上几圈,然后回家吃早餐,喝一杯牛奶麦片,或者自己榨的果汁,再吃上几片烤面包,然后去上班,午饭在公司解决,晚上回家自己做饭,闲暇时间用来写稿子,周末到茶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