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满心无语,我现在只是没空赴约而已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始乱终弃天理不容的坏事。
但此刻的尤佳,给了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但是陈女士和周女士她们知道了!”而我却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尤佳:“去去去,你柏大少爷都那么诚心诚意地邀请了,我哪里敢不去啊,再说不去你就要哭鼻子了,那多毁形象。”
她从来不知道柏大少啰嗦起来也是很磨人的,明明就是很希望她去,偏偏又不说,在那里绕弯子,说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一边打击尤佳,直到尤佳都听出他的话意,他还不肯直奔重点,死要面子。
柏泽不乐意了:“你都在忙什么?”
但他好歹还是忍住了。
说完又特意补充:“用不着太在意,这次只是带你过去见见世面而已。”
果不其然,等尤佳把所有珠宝都差不多浏览一遍,再抬起头搜寻柏泽的身影时,就看见他正在跟一个年轻女人说话。
尤佳也不介意,自个儿循着展柜,饶有兴致,一件件看过去。
柏泽很不满,在电话那边哼哼唧唧,说了一堆诸如“你现在翅膀硬了,有了新朋友了,就不要老朋友了”之类的话。
眼前的尤佳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裙,斜襟高腰的设计带了一些中国风,袖子半垂到臂弯,像花苞一样含而不露,腰线下面则是流畅如水的下裙,布料很有垂感,却不显老气,尤佳的长发放了下来,发丝潋滟,更显出一丝妩媚,同色系的鞋子和包搭配得恰到好处。
“呼,等等……”过了片刻,那边总算不再带着令人误会的粗重喘息了:“在跑步啊,怎么了?”
这个时候就充分展现出柏少的别扭了,因为这句话完全可以换个角度来理解:既然你包和衣服都有了,那我送你一双鞋子当生日礼物吧?
当初她落魄成那样,柏大少嘴上把她骂得一无是处,却给了她如同雪中送炭的帮助,从那个时候起,尤佳就知道人不可貌相,像郁涛那种看似敦厚的人,实际却有待商榷,反观柏泽嘴上功夫一流,真要论人品,说不定能甩郁涛十条街。
这一看之下就发现那个女人长得非常漂亮,身上戴的那些珠宝,目测价值估计不会低于这里的任何一件展品。
说起跟陈女士和周女士的忘年交,直到现在尤佳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偏偏那两位女士对她照顾有加,无异于对待家中晚辈,令尤佳感激不尽,推又推却不得,只能默默地记在心里,冀望以后有机会再报答。
尤佳看着通讯中断的电话,抽了抽嘴角:我也没说不接受你的生日礼物啊,明明是好意又不肯好好说,结果被识破了就恼羞成怒,这到底是在闹哪样啊?
心中有些好奇,却无意深究,尤佳看了片刻,就收回目光。
女人一旦想要振作,那真是神也挡不住。
真是有够龟毛啊。
尤佳:“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你到现在还没说呢。”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犹豫的女声:“尤佳?”
尤佳忍笑:“我知道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尤佳无语:“收敛点吧亲,搁谁往上溯三代都是贫农出身啊,哪有生而高贵者?这话被别人听到,只会说你目中无人。”
以柏泽的阅历,他见过的美女只会多,不会少,不管是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还是走清纯路线的。
柏泽很不爽,理智告诉他尤佳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子,那证明自己的调、教是成功的,但感情上,柏大少内心有种“明明是我先发现的结果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哼唧”之类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感觉,本质上等同于“自己的玩具被别的小朋友抢走了”。
女人没有不爱珠宝的,尤佳也不例外,即使知道这里任何一件珠宝都不是自己能买得起的,但她仍旧乐于享受一场视觉上的饕餮盛宴,隔着一个个的玻璃柜子仔细欣赏那些在灯光下绽放出璀璨光芒的珠宝。
尤佳:“不用了,上周我生日的时候,陈姨送了我一个包,周姨则送了我一件裙子,都可以派上用场。”
柏泽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你大晚上地跑什么步啊?”
在陈女士和周女士看来,尤佳的性格可亲可爱,懂礼貌又知分寸,最重要的是尤佳对待她们同样一腔热心,而并非因为两人附带的身份财富,这样好的女孩子,可惜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她们也愿意处处关照尤佳,只因她们喜欢。
饶是毒舌帝,也有片刻失语的时候。
那边的回应是直接把电话挂了。
尤佳可能没法了解陈女士她们的心理,但对对方点点滴滴的好意,却是铭记于心的,所以一听到柏泽这样说,不仅不生气,反倒帮陈女士解释起来。
尤佳:“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么,我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到小区里的健身俱乐部里跑步和做形体操。”
柏泽撇开视线,口是心非:“勉强及格吧。”
尤佳没来过这种场合,就她个人来说,已经觉得很高端了。
尤佳心下好笑,就说:“要是那么希望我去,你就直说啊,你不直说,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交朋友又不是结婚,未必非要地位相当,却同样讲究一个缘字,看对了眼,觉得对方投契又合心意,也就可以了。
不到一年。
这无关幼稚与否,不管朋友也好,恋人也好,甚至是宠物或东西,人性中总有一种与生俱来想要占有的天性,只是有人表现得明显一点,有人更加克制罢了。
老实说,尤佳不是柏泽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尤佳一件件数给他听:“上上周从巫可可那边回来,我接了一个稿子,现在还在写;我从客服转岗成为策划了,两眼一抹黑,许多事情都要重新熟悉;还有茶馆那边,陈姨她们让周末一起去喝早茶,不好推。你瞧,事情确实挺多的,要不你找别人吧?”
一个多月,再加上打电话之前犹豫的十来天,仔细算起来,柏泽也有两个月没见过尤佳了。
柏泽的声音提高了半度:“你上周生日?”
柏大少虽然是富二代,却比谁都有精神洁癖,尤佳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未见他主动靠近过哪个女人,而如果柏泽愿意像其他富二代那样左拥右抱,也用不着找尤佳假扮什么女朋友了。
电话接通的提示传来时,柏泽忽然觉得自己这种主动打电话的行为太降格调了,瞬间有种把电话挂掉的冲动。
柏泽没好气:“赶紧走吧,再晚就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