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不放心,冯晋骁往顾家打了个电话,是萧素接的,说萧语珩休息了。他以高考成绩为话题和萧素聊了两句,就挂了。
揽着萧语珩的男子不松手,似笑非笑:“冯警官有话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先到里面坐下。”
仿佛洞悉了当事人的心思,不及萧语珩回答,男子未语先笑。随后,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他展臂搂住萧语珩的肩膀,“既然是珩珩的救命恩人,有什么不方便?”
萧语珩跳过来:“这回没有,我和妈妈打过招呼。不过,”她抱着他胳膊撒娇地摇了摇:“不过,我骗她说去同学家玩两天。”见他脸色缓和,她咬了咬唇,期待地看他:“可以兑现承诺了吗?”
他坐在餐桌前食不知味。
片刻的迟疑过后,她低低地叫了一声:“晋骁哥哥。”
那天,正是傍晚太阳刚落山的时候,难得不用加班的冯晋骁驱车回宿舍,路过时代广场等红灯时,就见穿着牛仔裤t恤,扎着马尾的萧语珩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侧着头,一脸笑意地和身旁的女孩子说着什么。期间,男人含笑轻抚她发顶,姿态亲昵,极尽宠爱。
不是顾南亭。
如此邀请,一般只是礼貌的客套,该拒绝。可冯晋骁却用目光锁定了萧语珩:“我去的话,方便吗?”有着试探的意味,似乎又不容反驳。
再见面,婷婷玉立的姑娘扬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站在宿舍门口朝他笑。
是啊,我那么忙,却恨不得每天查看手机一百遍,深怕错过你的一条短信,一个电话。
这才多久,就喜欢上了别人?
冯晋骁不是个有耐心的人,闻言抬眼与男子对视:“怎么,不放心?”语气里有明显的挑衅意味。
男子唇角上扬的弧度渐大:“不可以吗?”话语间,就要拂开冯晋骁的手。
“您说哪里话,我应该的。”他所谓的应该是指萧语珩是冯晋庭的小姨子这层关系,萧语珩却理解成另一层意思,她惦脚在他耳边说:“等我考上大学,我就长大了哦。”
萧素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客气地说:“珩珩还小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晋骁。”
面前的男人还是那么英俊帅气,瘦削修长的身形把小小的自己笼罩在一片阴影里,萧语珩脸上惊喜之色很快被拘谨取代,似乎不知怎样面对这场不期而遇,才算恰如其分。
“什么?”冯晋骁听懂了,微微尴尬地板脸训她:“还没成年就想谈恋爱,小小年纪不学好。”
累得眼冒金星的冯晋骁掏出钥匙开门:“什么承诺?”
不像自己。
倒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冯晋骁微一点头算是回应,转首对萧语珩说:“来了a市怎么也没说一声,和我见外?”责备的口吻,怎么听都别有深意。
萧语珩赌在门口不让他进去:“你答应我等我考上大学就和我谈恋爱的。”
如果是顾南亭,冯晋骁应该不会觉得不舒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在餐厅门口,他上前一步,扣住萧语珩垂在身侧的手,以命令的口吻说:“你跟我来。”
冯晋骁皱眉:“不会又是偷跑出来的吧?”
冯晋骁才知,面前的男人是萧语珩的表哥,萧熠。
晚餐当然还是一起。只不过,在萧熠名下的星级酒店里,却是冯晋骁买单。
从来看见他,眼角眉梢皆是欢喜和愉悦。惟有这次,三分疏远,七分委屈。
这时,在场的另一个女孩子建议:“珩珩不是说饿了吗,不如我们先吃晚饭吧,冯警官要不要一起?”
最终,竟是对方先开口,“冯晋骁冯警官?听珩珩提起过你。”轻描淡写的语气。
凭冯晋骁的身手当然不可能让男子得逞,可他也不会冒然出手,只准备格开男子的手把萧语珩揽到自己身侧,换个地方问她几句话。结果,随行的那个女孩子忽然出手,动作极快地按住男子的手,微微带笑地提示:“萧哥,还是问问珩珩的意思。”
我说什么了就算数?冯晋骁有点蒙。可怀里那种好的不得了的感觉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不说话,萧语珩当他默认,兴奋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喧闹的广场似在一瞬间变得安静,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紧绷到尴尬。
冯晋骁沉默。
冯晋骁没好气:“以为我是你吗,任谁都能拐走?”
当着萧素的面,冯晋骁一本正经:“好好备考,不许胡思乱想。”老脸却罕见地红了。
去往餐厅的路上,冯晋骁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搭在萧语珩肩头的那只手上。
后来冯晋骁亲自把萧语珩送回家,面对萧素,他很抱歉:“她没去过a市,我接她去玩两天。事先没跟您商量,是我欠考虑了。”
等他睡醒,萧语珩早已不见人影。
失望而不自知。
之后整整两个月,萧语珩都没打电话来。以为和她的联系就到此为止了,可终究舍不得删除通讯录中署名“小麻烦”的号码,甚至总习惯性地拿出手机查看是否有萧语珩的信息或是来电。
压抑着胸臆间涌起的不快,冯晋骁深深地看她一眼,才把视线投射到被她挽着手臂的男人身上。此刻,那人已收敛了笑意,英俊的面孔带着贵族式的优雅与冷淡,安静地与他对视。
某人被娇若春花的小姑娘磨的险些内伤。
直到萧熠出现,才打破了僵局。
萧语珩直视他眼睛:“如果我说,我挑你,行不行啊?”
如同一场沉默的较量。谁先打破,谁就占了下风。
那个瞬间,冯晋骁不想承认心里极度不舒服,如同心爱的东西被抢走。后车持续不断的喇叭声催促下,他几乎准备一走了之,却在下一秒把车违章地停在路边,径自朝萧语珩而去。
至于说话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警校尚未毕业的赫饶。
萧语珩垂眸,透出几分违心地回答:“你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你工作。”安静得失去了生机一般,和那个喜欢赖在冯晋骁房间不走的女孩大相径庭。
既然如此,冯晋骁不再推辞。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萧语珩高兴地扑进他怀里,“那你说话算数,我长大之前你不能被别的女人拐走,等我和你谈恋爱。”
冯晋骁轻巧地把人拎开,“别闹,我累死了,自己玩会,我睡醒了送你回去。”然后扔下她进了卧室,倒头就睡。
向来把情绪控制得很好的冯晋骁,话一出口就觉不妥。
她也不生气,只梗着小脖子反驳:“可等我长大了,你肯定被别的女人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