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最后一分钟,手机震动起来。
片刻,两车车门同时打开。
冯晋骁迅速侧身避开,随即化守为攻,站直后集全身之力于右脚,毫不吝啬地回敬一记侧踢,腿风急进。
车窗适时摇下,干净的女声询问:“冯队不赶着送女朋友了,有时间在这耽误?”
场面顿时变得惊心,火了的两人每出一招都力若千钧,有种要至对方于死地的狠厉。而两人于漫天细雨里这样大动干戈,引得经过的路人停车观望。片刻功夫,就有了交通瘫痪的征兆。冯晋骁无心恋战,以一记直拳和接踵而至的回旋踢将顾南亭逼至副驾位置,动弹不得。
顾南亭稳稳地扶着方向盘,完全没有因被追超有丝毫急切,或是不悦。确切地说,在看清大切甚为低调的牌照时,他忽然来了兴致,改以一种时快时慢的速度前行,俨然和冯晋骁较量起了耐性。
他抬腕看表:“抢在飞机起飞前赶到的话,”似笑非笑的神情中有隐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有点难度。”
居然是程潇。视线定格在那张陌生的面孔上,冯晋骁的神情如同岩石般深沉冷漠。
距离关闭舱门只剩五分钟。
以往这个时候早该关机了,萧语珩却还在一眼一眼地看手机。
珩珩,这样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胳膊与大腿较劲,结果可想而知。
似乎是在边跑边说,冯晋骁微喘着问:“想我吗?”
都这个时候了——萧语珩没好气:“不是早上才分开吗?”
在顾南亭对喇叭声充耳不闻时,冯晋骁骤然提速,超车成功后猛地调转车头,伴随轮胎抓地的刺耳声响,张狂霸道地横在卡宴正前方。
可惜顾南亭忽略了冯晋骁丰富的实战经验。
冯晋骁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得亲口告诉你。”
感觉到他腿风,冯晋骁利落地偏头,同时伸出双手格挡。
午后,g市飘起小雨。
脚踩军靴、身着特警紧身t恤的冯晋骁迈着稳健的步伐直奔卡宴副驾而来,顾南亭也迎面向他而去。
“我进廓桥了,快点。”
那晚的最后,冯晋骁柔柔地抱住她入眠。萧语珩睡着后猫儿般哼着缩在他怀里,毫无知觉地贴着他轻轻地蹭。冯晋骁低头吻她的眉心,久久不动——
就这样,车流稀少的直行道上,大切硬生生逼停了卡宴。
早上冯晋骁晨练回来,萧语珩已不在。
不过,在被逼退两步后,冯晋骁居然在转身后如法炮制地把同样的招势还给了顾南亭。稳住身形跨前一步,他将气力灌于腿上,由左到右,从顾南亭的肩膀、胸口,似急风暴雨般踢过。
精短的发被雨水打湿,波动的心绪却就此按下。冯晋骁适时收手,转身朝坐驾而去,铿锵语声于空气中散开:“调她走是下下策,顾南亭,你输了。”
时间仿佛于这一秒静止。保持着手扶方向盘的姿势,冯晋骁和顾南亭隔着雨雾对峙。
乘务长忍不住问:“怎么了语珩,等电话?”她抬腕看表,提示:“三分钟之后必须关机。”
直到下了高架桥,那辆碍眼的卡宴终于出现在视线之内。握着方向盘的手默然着力,持续加速中冯晋骁果断超车。
几乎是在瞬间按下接通键,那端的男人率先开口:“珩珩。”气息不稳,像是刚运动过。
发动机的轰鸣声就这样在小雨情调中袭来,大切以惊人的速度飞驰而去。可惜,查过航班时间的冯晋骁到顾家时,萧语珩已经往机场去了。
看定她泪光闪烁的眼眸,没再执着这个话题。等萧语珩平复了,他下厨煮了两碗面。
没留下只言片语,唯有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块男士手表,与萧语珩腕上那块是情侣款。
然而这一次,冯晋骁耐心有限。
冯晋骁如释重负地笑了。
细密的雨丝伴着秋风洒落下来,雾气朦胧中,天与地被裹进潮湿里,一片迷离。
两抹挺拔的身影在冰冷的潮湿里相遇,随着距离拉近,顾南亭运足了劲,一个快如急风的边腿就朝大切腰部踢过去。
萧语珩一怔:“什么?”
他带着几分霸道地说:“回答想还是不想。”
哪里会错过他眼底的情绪波动,顾南亭的心情莫名就阴雨转晴了。
至于陡然响起的撕裂耳膜的尖锐声,即便车窗紧闭,也依稀可闻。
十个回合,胜负已分。
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安和委屈都消失了,眼里心里只剩一个他,一个自己用尽力气爱了六年的男人。
看她低着头缓慢地吃,看她的眼泪眨落在碗里,冯晋骁的眼眶也酸得不行,他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叹气似的说:“是我不对,说错话了。既然是公司安排,就去吧。”
萧语珩忽然哽咽:“你在哪啊?”
有那么一瞬的停顿,她说:“想。”
萧语珩握紧手机。
双手在他腰间扣紧,萧语珩说:“我就知道你能来。”
萧语珩冲出机舱,颀长挺拔的身影恰逢此时出现在廓桥尽头,向她疾步而来。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却似乎能清楚地看到他额际的汗,性感得不像话。萧语珩笑起来,眼角晶莹的液体随着笑意滑落,她看着冯晋骁向她跑来,朝她张开双臂。
渴望的甜蜜,心中温暖而悸动。
下一秒,卡宴在距离它不足二十公分的地方定格般急刹住。
冯晋骁就笑了,以命令的口吻说:“下机。”
他的反应能力在顾南亭的意料之中。一脚踢空后,顾南亭立即收势,倒退两步后一个猛冲,右腿由低到高,直取冯晋骁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