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潇执杯,与他的轻碰。
程潇眉梢一扬,“我可没那份雅兴。”然后端起他的酒杯闻了闻,看向酒保,“只要别是这个就行。”
顾南亭似有不悦:“这个点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在你老板面前喝酒,程潇,我看你是不满意中南航空的待遇了。”
这一次,没被允许。
酒保似乎对他并不陌生,很快送来一杯龙舌兰。
线条分明的脸,深遂黑沉的眼,以及那充满力量和心碎的声音,让而立之年的男人周身充满了寂寞和沧桑的味道。
程潇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感受到了顾南亭内心强自压抑的——爱而不得。
如果萧语珩不是醉了,一定会发现此时依偎的男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那眼神里不加掩饰的纵容宠溺,是她追求了六年,始终认为没得到的,一种叫作“爱情”的东西。
低低暧昧的女声钻入耳里,刺|激得冯晋骁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他单手搂紧她的腰,让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急切地打开了房门。钥题落地的瞬间,他转身就把萧语珩抵在门上,吻住。
交谈到此为止,余下的时间里,顾南亭都用来沉默,除此之外就是喝酒,一杯接一杯。程潇坐在他身边,微扬着侧脸静静地陪着,不阻止。
短暂的前奏过后,“终于被你推到心碎的边缘,我看见你的眼说再见,从未得到一句爱我的誓言,却送上我爱你一万年,早已习惯被你傀儡的缠绵,你要我怎么做我都无言,如果分手难免请喂我一个吻,在毁掉我之前——”
条件很合萧语珩的心思。她眉眼弯弯地笑起来,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伸出胳膊搂住他脖子,仰头送上一个吻,火辣热情得冯晋骁有想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程潇以为他要去洗手间,却见他走向舞台中央搭建的台子,在一束追光下,慵懒而坐。
夜晚的大排档热闹异常,这样旁若无人的亲热点燃了年轻人的激|情,在两人唇舌碰触在一起的时候,口哨声瞬间响起,接着就有人拿扎啤杯敲着桌面,大喊:“哥们儿,艳福不浅啊——”
于冯晋骁,这是一个风清月皎,软玉温香的夜晚。
像是演练过无数次,在顾南亭点头的瞬间,乐声即时响起。
等身上暖和一点酒劲也上来了,萧语珩歪着脑袋说,“我给你唱首歌吧。”然后不等冯晋骁回答,自顾自地轻轻哼唱起来:
顾南亭拂开那只搭上他肩头的手,“抱歉,我在等人。”转首望向右边:“程程。”
顾南亭仰头灌进整杯,明明那么烈的酒,他眉都没有皱一下。
“没有流星的花园,我们坐在街道边;只要有浪漫的誓言,我们笑的一样甜;唱着情歌的感觉,好像风儿抚过肩;明明分开一转眼,却又开始了想念在这下雨的夜……
此时,女人半眯着眼睛看他,两颊如红霞晕染,眼神迷离,浓密的长睫毛在灯光投印下,形成两片朦胧的阴影,妩媚不可方物。冯晋骁眼神越来越深,托住她手,把一整杯扎啤干了。
开场白实在没有创意,所幸顾南亭是位大方的金主儿。
程潇的表情很无辜:“我飞行技术好啊,又是像熊猫一样稀缺的女飞,还担心失业吗?”
顾南亭眼里似有笑意:“搅了你老板的好事,还要求加薪,程潇,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顾南亭哼笑一声,“想看好戏,还不如程机长亲自上阵。”
回去的路上,顾南亭把车速提得很快,目视前方的眼睛清明得没有丝毫醉意。风声,夜色都已沉寂,程潇一言不发的任由他把车驶向市区中心。
直到喝完第三杯,女人的身体开始往有意无意地往顾南亭身上蹭。他倒也没躲,原本抿成一线的嘴角竟有笑意沉甸。女人如获大赦,调整姿势就要往他腿上坐——
把车停在g市最灯红酒绿之处,他推开一家私人酒吧的门,一门之隔的另一个世界里,空气中弥漫着迷乱、放纵的气息。重金属音乐,骚动的舞池,男女眉目传情间泄露的深心处的赤|裸欲望,无一不透着让人抵抗不了的诱惑。
萧语珩醉得神智不清,对此茫然一无所觉,一吻之后只觉头晕目眩,浑身酥麻。冯晋骁扣着她小小的后脑,让她红润的小脸贴在胸口,唇边笑意若隐若现。
结账时老板看看昏昏欲睡的萧语珩,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女朋友很漂亮。”
凝视她精致的眉眼,冯晋骁静静地听。萧语珩的嗓音很特别,此刻清唱这样一首欢快的歌,十分有味道,周围的客人也被她的歌声感染,不知不觉间降低了喝酒猜拳的声音。
酒保笑得有些坏。
等搭讪女愤然离去,程潇才从他腿上跳下来。顾南亭似乎是嫌音乐声太大,扬手叫来酒保:“换一首。”似乎没感觉到脚上被她的高跟鞋踩了一下。
抱着萧语珩起身,冯晋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就是不太听话。”
一路从客厅纠缠到卧室,静默的夜色里,一声声低低的呻|吟让冯晋骁无法自持。直到萧语珩承受不住,软软地攀着他的肩背低低哭起来,他才恋恋不舍地结束,温柔地俯视着她,以指腹摩沙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低声而耐心地哄,等到她平复才抱着她去洗澡,然后相拥而眠。
黑沉的眼里亮起微光,顾南亭十分愉悦地举杯:“为如此美貌的女飞为中南航空独家拥有,干杯。”
变幻的灯光中,他的轮廓剪影沉静端凝,如此清寒逼人的气质与这里的纸醉金迷太不搭调,如同异类。颇为冷淡地环顾四周,他行至吧台前,坐上高脚椅,抬手敲敲桌面。
程潇在闪烁不定的光线里走过来,顺着顾南亭的手劲,被拉坐到他腿上,大声问:“等急了?”话语间抬眸看了搭讪女一眼,似乎是在宣告,这个男人,是我的。
不多时,顾南亭拍拍程潇的肩膀,“等我一会儿。”
于顾南亭,却是夜不能寐。
萧语珩只喝了一小口,杯子就被取走。冯晋骁低头,以侧脸贴着她的,柔声哄:“不能喝了,你听话等会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那种令人心碎的疼,她不忍多看一眼。
酒保再为他斟满,就有女人暧昧地贴上来,衣襟半敞,眼光迷离:“可以请我喝一杯吗?”乐声太大,她不得不拔高音量。
程潇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海航的机长年薪也很高,而且还比我们公司的男机师帅。”
酒保立刻也为女人送来一杯。女人执起酒杯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竟也干了。这酒劲道十足,初尝时连他也忍不住皱眉,她却没有半点不适。
他抬眸示意。
等乐声舒缓下来,程潇才开口:“顾总还是一如继往地无聊。”
“为你流下第一滴泪,那热泪烫伤我的脸,再也无颜面对明天,一想你就到深渊,为你流下第一滴泪,我爱上痛哭的滋味,当你吻我颤抖的嘴,我的心忽然被撕裂——”
冯晋骁兑现承诺把萧语珩背回了家,没有坐电梯,一口气把她背上十二楼。开门时,萧语珩滑下他的背,在他手臂的搂扶下绕到前面,素白柔软的小手无意又似故意地覆在他胸前,缠上来吻他的喉结,“冯晋骁——”
“你对我很特别,很奇妙的感觉,你的微笑能映红我的脸;我对你很特别,不一样的感觉,这是个只属于我们两的爱的世界……”
萧语珩唱够了,端起一杯扎啤,醉意深浓地要求喝交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