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小鸵鸟的萧语珩闻言立即说:“你敢!冯晋骁,你别想得逞。”
一周后,冯晋骁带着任务来到一家清静的火塘酒吧,就在他准备听流浪歌手低吟几曲时,意外发现歌手竟然是萧语珩。
冯晋骁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有所举动,伸手捂住她的嘴,盯着她黑亮的大眼睛,好心提醒:“不想全客栈的人知道你睡在一个男人房里就闭嘴。”
冯晋骁语气平稳地回答:“听见了,等她睡醒,我会一字不漏的转告。”
一曲之后,萧语珩眼尖地发现了他,惊喜地站起身来,隔着好几桌客人,挥着手大声喊他:“冯晋骁。”
“把她家人的电话号码给我。”
木吉他的沙哑沧桑声中,他悄然落座。
十分钟后,穿戴整齐的萧语珩再次出现在冯晋骁房间里。她连敲门都省了,横冲直撞闯进来,一阵风似地冲到冯晋骁面前,双手叉腰:“怎么我都不知道你住在这?为什么不送我回自己的房间?你是什么意思啊?”
萧语珩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和纳西姑娘抄来的一样。冯晋骁把唱个不停的手机递到萧语珩近前,“接不接?”
冯晋骁也不答,只把手边的豆浆递给她:“不算太冷,喝吧。”
那端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以命令的口吻说:“装什么哑巴,听见没有?”
早知如此,他何必睡沙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语珩拒绝得很干脆:“不用你假好心!”
“不会啊,我住进来的时候明明没……”萧语珩猛地回身,动作幅度大的险些撞到冯晋骁身上,在怔忡了几秒后,她尖叫一声:“啊!”
尖叫乍然而止。
萧语珩还想气他两句,就听他说:“先前你哥哥来电话了,叫不醒你,我就接了。他说晚上打家里电话,要是你没回去的话,要亲自来抓你。”
酒吧里流淌着萧语珩版的“滴答”,那独特的音色吟唱出词曲中淡淡的情愁,如同诉说一段悠长惟美的故事,令人沉醉其中。而她整个人被一股浓郁的异域风情笼罩着,终于有点大姑娘的样子了。
服务员是位二十岁左右的纳西族小姑娘,闻言以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回答:“她家里来电话找她。”又指指房门:“可是叫不醒小语珩。或许,她整晚没回来?”
冯晋骁眉心微聚,没接话。
用向他借来的钱,住古城最好的客栈,她倒是会享受。
闭嘴的同时,萧语珩不客气地打开冯晋骁的手,“冯晋骁你个大流氓,敢欺负我!”边气鼓鼓地骂边往床边后退,或许是太心急了,在伸手扯被单试图遮住自己时,不知怎么就弄松了浴巾。结果就是,人虽然跳到床上去了,被单却没盖好,而浴巾,竟然掉了。
萧语珩临近中午才醒,迷迷蹬蹬的还以为在自己房间里,半眯着眼睛往浴室去,洗完了澡裹了浴巾出来才发现房间格局不对。
就这样成为众人的焦点,冯晋骁无奈。
酒吧老板也不清楚萧语珩住在哪家客栈。冯晋骁虽不情愿,又狠不下心置之不理,只好在任务结束时把睡得香甜的小丫头抱回古城客栈,他的房间。
“她没事,你大可以放心。不过,要她回话的话,你可能要等一等。”与对待萧语珩时的耐心、隐忍也不同,冯晋骁冷冷淡淡地补充:“她在睡觉。”
“咦?”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她仰着小脑袋望向房顶的观景窗:“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纳西姑娘望着男人没什么表情的英俊面孔,如实回答:“住了十天了。”
当她脸颊绯红地抱怨:“哎呀,怎么办,搞得像我暗恋你一样。”这个坚持请她喝酒的小姑娘,已经醉了。
短暂的沉默后,对方沉声问:“你是谁?珩珩呢?”语气冰冷的与刚刚训斥萧语珩时截然不同,多了几分敌意和戒备。
“她回来了。”冯晋骁回身看了房间一眼:“在我床上。”
我得逞什么啊。冯晋骁自觉冤枉,又不好再惹她:“衣服在浴室吗?我帮你拿?”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冯晋骁以为她哭了:“需要我出去吗?”等了几秒见萧语珩还是没反应,他只好半真半假地威胁:“再不说话,我可就转过来了。”
视线停留在她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笑脸上,确实没吃饱的冯晋骁都气笑了:“身为姑娘家,萧语珩,你食量有点大。”
冯晋骁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略微把房门关上了些,深怕别人看见什么似的。这样一个细微又显暧昧的举动,理所当然地让纳西姑娘误会了。她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随即下楼拿号码。
既然如此,冯晋骁就准备先出去,让小丫头把衣服穿上,免得彼此都尴尬。结果他才走了两步,床上那一小堆就探出个小脑袋来,没好气地问:“这是哪里啊?”
相比她的暴跳如雷,二十四岁的冯晋骁就显得十分有风度了。慢条斯理地享用冷掉的早餐,他抬头问:“吃吗?”说话的同时,朝萧语珩夹了一个包子。
次日清晨,冯晋骁提了早餐回来时,萧语珩粉色的小手机持续不断地响。等手机不响了,隔壁又响起了敲门声,然后,冯晋骁听见客栈服务员在外面扬声问:“语珩,你醒了没有?小语珩——”
冯晋骁明显沉默了一瞬,确认对方是叫萧语珩没错,他起身走过去,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找萧语珩?”
冯晋骁就把电话接通了,然后就听手机那端的男人训斥道:“萧语珩你皮子紧了欠抽啊,我不在家你就作上天了是不是?一个人跑到古城去干什么?你给我马上滚回家!晚上我打家里电话,你敢不在的话,明天我就飞过去抓你!”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看似随意的举筷动作,像是在喂一只小狗。换作六年后的萧语珩,肯定要当场掀桌子。可当时她的反应是:劈手抢过来塞进嘴里,边嚼边口齿不清地问:“在哪儿买的呀,还挺好吃的呢。”
停在房门口,冯晋骁提示:“床头柜上有客栈简介。”
当萧语珩搞清楚身在何处,勒令某人立即出去。然后动作迅速地换上丢在浴室里的衣裙,逃难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门落锁前还不忘警告冯晋骁:“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她上身穿了一件纯白t恤,下身配了条彩色长裙,头上戴着一顶粉色草编幅,隔着些许距离,冯晋骁不太确定她是不是还化了妆,只觉得远远看上去,那张小脸比初次见面时还要精致俏丽几分。
萧语珩嗯嗯地点头表示感谢,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似乎忘了先前的尴尬,她在餐桌前坐下来,心安理得地享用肉包子。直到把最后一个包子吃掉撑得饱饱的,才笑眯眯地问冯晋骁:“你没吃饱吧?嘿嘿,我是故意的。”
小丫头闭着眼睛,嫌弃地嘟哝:“吵死了,快别唱了呀——”本能地伸手推开他的手。
紧接着,无数道目光投向角落里的他。
居然这么巧,他们住在同一间客栈,还是隔壁房间。
纳西姑娘明显一愣。冯晋骁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歧义太大,却无心对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解释,只是确认:“她住隔壁房间?”
纳西姑娘用眼角余光向房间里望,可惜看不到卧室的床,遗憾之余又有些犹豫:“你是语珩的,男朋友?”
“啊——”再一次的尖叫声中,冯晋骁无奈地转过身去:“小姑奶奶,房盖都要被你掀了。”没听到身后有动静,他忍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本来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