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雕转动,山体移开,地上出现了一道用两条铁链锁着的石门。
铁链上,挂着两把沉甸甸的青铜方身锁。
那点流水便是在石门边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窝。
王汉大喜,抬起头去看陈南山:“找到入口了。”
陈南山却笑着去看青鸾。
青鸾低着头叹道:“去哪里能找到开这两把锁的钥匙?”
王汉从腰间抽出了把短刀:“姑娘放心,没有钥匙也能打开。”
“出自龙泉,宫中之物,出行前太皇太后赏的,防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形,”陈南山解释道。
青鸾也露出了浅笑,哑声说道:“青鸾身弱,就不下去拖累两位了。两位大人请务必小心。”
陈南山和王汉下去后,密室中有动静响起,声音瓮而闷,但没有打斗之声。
青鸾抬头看看天,天高而远,明月如水。
她将视线收了回来,取了方帕子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又用手指沾了泥水,将自己露出来的皮肤抹脏,将眉形抹得乱糟糟的。
能见到他安然无恙便足够了。
若报了家仇还有命在,往后余生陪着小七妹,便已是人间喜乐。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陈南山扶着满身是鞭伤的朱季川,王汉背着个羸弱的小少年,想必就是官家。
青鸾往他们身后打量了好多眼。
仅此四人,再无他人。
“李大人不在这里,”陈南山说,“我们来晚了。”
……
在官家和朱季川送进来之前,这密室便没有人,虽然他们没有看到李昱白,但桌上有李昱白亲笔写的一份江宁治水要务。
“王仕杨根本无心治水,他现在只防两件事,一是两浙路援军来攻城,二是王大郎带兵回城。”
“以他的声威和资历,镇不住金陵城里的其他世家,因此他才要隐瞒王定国的死讯。”
“他已经派人将金陵通判的儿子绑了,关在地牢里,用来威胁通判听他号令。”
“王大郎不回城,他便能挟通判,号令城中守兵。”
“另外,他从江南两路西大营带回来两万兵马,用的是朝廷赈灾银粮和王定国的名义。”
朱季川的脸上、耳朵上都有鞭伤,周身衣衫破碎,伤痕累累,但看着精气神并不差。
反倒是官家,此刻昏迷不醒,看起来不太好。
“王仕杨给官家喂了粒药,说是有毒,解药只有他有,官家写了退位让位诏书与他,便可解毒。”
“现在出安国府才是当务之急。”陈南山说道,“如今我们有夫人的对牌,有王仕杨亲信的腰牌,得先将官家送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王汉将之前被他打晕的一男一女关进密室里,扒了那男人的衣裳给朱季川换上。
“青鸾姑娘,生死攸关,还得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