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国反了?”
“他要拨乱反正?”
“江宁百官请愿,不日将至陈留?”
“哈哈哈,好,好得很!”
“来呀,替哀家梳洗,去垂拱殿。”
“着三省六部、枢密院、三司使、御史台、诸寺监百官上朝,请太傅、太保、翰林院进殿。”
“哦,将我儿子也请上殿,告诉他记得带上那份遗诏。”
“对了,李昱白不在,擢升陈南山为提刑司副使,正四品。”
“孟叔康回来了吗?若回来了,请他进殿。”
高滔滔身穿深青色五彩翟衣朝服,头戴凤冠,出宝慈殿,抬头挺胸地沿着宫墙往前走。
“太皇太后,您是否乘大凤辇”女官扶着她,轻声问道。
四人台的凤辇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不用了,”高滔滔微微颔首,“这条路哀家看了几十年,也走了几十年,坐在轿舆上已不知道有多少回。”
“用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走过去,只怕不超过十个数。”
“记得最清楚的那次,宗实还未改名,仅仅是我的十三郎。大长公主终于有了自己的亲弟弟。十三郎与我被从宫中赶回璞王府。”
“那一次,十三郎与我便是一步一步,从这条路一直走出东华门。”
“哀家已经许久没有自己走这条路了。”
阳光从宫墙上斜照下来,为她的凤冠镀上了一层浮光掠影的金边,她的面容在行走中明暗交错,不辨悲喜。
垂拱殿的四扇殿门全都打开了。
今日显然是大朝会,比内殿朝会要大得多,四品以上可进正殿。
往日太皇太后是在东小殿垂帘而听。
东小殿就在正殿的东后侧,众官上朝,为了让太皇太后听得清,便全都向东侧而立,这也导致官家在龙椅上,看到的就是众大臣的屁股。
高滔滔坐在东小殿,片刻后安排道:“将哀家的椅子抬到正殿龙椅下。”
内侍监愣了片刻才应道:“是。”
几个高班内侍立刻合力将椅子抬到正殿龙椅下。
一须臾后,几个紫服的老臣进了正殿,便不由得都是一愣,之后面面相觑,虽有疑虑,却不敢言。
唯有太傅上前,行了个全礼后,语气坚定地劝道:“太皇太后此举逾制,十分不妥,请……”
话没说完,就听高滔滔打断了他:“嗯,知道了,太傅你站近点。”
紫袍进来后,又进来些绯袍,绿袍皆站在正殿外。
“今日四门俱开,便是让尔等都进殿,各自找位置站吧。”高滔滔说道,“润王呢?”
于是各种颜色朝服的官员便各自站在各自老大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