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之不明就里,哪里肯脱,故作不悦:“既是送人了的,哪有要回去的道理。”他见慕容离秀发如瀑,直垂腰袢,偶有清香,阵阵扑鼻,不由心头一荡,又道:“阿离,我有话对你说。”
慕容离转过身,面色冷清,道:“可我不想听。”言罢又道:“我今日来,只为取回衣衫,你若不脱,我便要用强了。”
“阿离你若出招,我自是敌不过你,但这件衫子在我心中十分珍贵,便是拼了全力,我亦不能让你取走。”梅剑之道。
“你”慕容离怔住,一时没了办法。斟酌片刻,仍觉隐患,右手两指从袖中贯出,就要撕他衣襟。
梅剑之腿不灵便,撑掌跃后,说道:“你还真打。”话音未落,慕容离两指又至,拽他衣袖。稍一用力,登时露出半面肩膀。慕容离秀眉微敛,顾不得男女之别,又使了两分力朝后急拽。
梅剑之右掌负伤,不便见招,左臂被力道带出三寸,身上衣服寸寸下滑。欲抬臂挣脱,但恐二人同时使力,撕毁衣衫,只得顺她方向俯身。
“你我尚未成亲,就等不及要褪我衣衫了么?”梅剑之嘴角一扬,莞尔一道。阿离面冷心热,嘴上不饶,内心纯善,只消一句逗弄,立时便要作罢。
果然慕容离闻言,登时面红耳热,甩开衣袖,轻哼一声,后退几步。
梅剑之收起性子,缓缓迎上她,正色道:“阿离,你欲取回衣衫,是怕我被那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偷袭,我是知晓的。”
慕容离狐疑瞧他,刚要张口,梅剑之又道:“他们若当真冲着我来,就算是日日换各种颜色,各种不同的衣裳,也是无用。这件衫子是你亲手做与我,在我心中意义非凡,总之,我不愿还你。”
慕容离看他神色泰然,竟不惧歹人来袭,忽觉眼前之人,已非初时之见,孱弱自卑,顾影自怜。历经一遭,反而精神振作,更显神采,不禁快慰,倒是自己没由来的多心了。这般衡量,也不再去夺那长衫,信步便走。
梅剑之还有许多话未说出,见她要走,哪里肯愿,扶住桌角,按住腿痛,往前一奔,左手紧紧握住慕容离纤细手臂,右臂将她拦腰抱住。
“你要干么?”慕容离吃惊,反手相挣,但觉腰间一紧,被他紧紧拥住,一张唇急急盖了上来。慕容离心里侯然一跳,整个人瞬间僵住。少顷,才返过神来,恼他不停,又羞又急,按住他肋下三寸,这才挣开怀抱。
“你”慕容离推开梅剑之,方寸已乱,一时不知作何言辞,负气要走。
梅剑之肋下吃痛,却不在意,只道:“阿离,当日梅林初见,我便对你生了情意,不能自拔,只因你是这山庄的慕容庄主,身份尊贵,武功又是极高,每每相见,自觉形秽,只得远远关注,哪怕片刻时间”
慕容离心乱如麻,内心狂跳,闻言才知他竟是从那时便喜欢上了,又是惊又是异,无怪几次相见,忸怩不安,原因这般。
她冷静下来,转过身道:“梅大哥,你我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我却对感情之事,看得认真,此生此世,惟盼一人相守。你口口声声喜欢我,那水寒、林姑娘可又是你招惹的?”
梅剑之这才恍悟,“她几番躲避不见,原是误会我与寒儿和诗音妹子有得什么,并非是瞧不起我,看不上我。”这么想来,甚是欢喜,忙一一解释。
慕容离瞧他说的诚恳,疑心消去大半,却仍是犹豫,这么便答应他了,姑苏慕容威严何在?于是道:“梅大哥,你若能打赢我,我便敞开心怀一试,但你若赢不了,别怪我冷血无情。”她故意为难,一为梅剑之潜心练功,二来也想空出时日,仔细想个清楚明白。
梅剑之一愣,但凭自己武功,连衡山派的师兄弟、"寒冰双侠"等怕都难接几招,叫我打赢阿离,岂不难于登天?登时泄气,心道:“你既不愿,直言便是,何必寻个极为艰难的由头叫我去做”
他看着慕容离,刚要吐口,自认不敌,却瞧慕容离目光清澈,似有期待,忽又转念心想:“我若连试都不愿一试,直言认输,日后又如何能得阿离委托信任?罢了,我只管尽力一试,至于结果,随它去吧。”思罢,拿定主意,当即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