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暗处紧盯着郑双元的朱虎突然发现此人走到租住的院子时,并没有直接进门回家。
相反,郑双元竟然径直继续朝前走去,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家的迹象。
朱虎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异常,所以准备离开这里吗?”
“又或者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办什么事情,并不打算现在就回家?”此时的朱虎没办法确定郑双元这个异常举动的原因,但他也没有时间再去思考了。
毕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因为郑双元租住的院子距离一侧的街口本来就没有太远的距离,只是短短的时间里,郑双元马上就要离开这条街道了。
侦察二组的队员们基本上都埋伏在夹河路上,一旦眼睁睁看着郑双元离开这里,那么接下来就很难对此人采取抓捕了。
不过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朱虎仍然察觉到郑双元的一丝异常举动,只见他原本一直自然下垂摆动的右手,竟然伸进了裤兜,然后迟迟不见他掏出来,就这么右手插兜的往前走。
朱虎并不是个多疑的性格,但是面对着一个具有强烈日谍嫌疑的目标,朱虎也变得极为小心和敏感了。
只见他冲着躲在暗处的几个队员比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小心,然后眼见着郑双元即将走出埋伏圈,朱虎随即伸出右手,然后猛地一握拳!
这是行动的讯号。
随即,便装埋伏在周围的侦察二组队员们突然暴起发难,几个抓捕好手率先冲在前面,后面两个射击技术不错的队员则掏出手枪,准备随时策应、掩护。
短短一瞬间,郑双元就陷入到了侦察二组的包围之中。
然而,早已有了防备的郑双元迅速反应过来,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从兜里掏出来手枪,大拇指顺势将保险关闭,抬手便扣下了扳机。
“啪!”
一声枪响!
朱虎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在他的视线之中,一名冲在最前面的侦察二组队员直接倒地不起。
紧接着,另一名队员见队友倒下,非得没有害怕,反而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面对着郑双元的枪口,他丝毫没有避让,直接猛地扑了上去,然后开始和郑双元争夺这把手枪。
“啪啪啪!”
又是几声枪响,这名冲上去抢枪的队员后仰倒地,生死不知,但却给后面的队员们争取了时间。
当郑双元还想开枪射击时,数名队员冲上前来,直接将他按倒在地,那把开了数枪的手枪被生生夺走,几个队员下手一个比一个重,沉重的拳脚不停地往郑双元身上招呼。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就将郑双元打得口鼻流血、狼狈不堪。
此时,一脸怒火的朱虎走上前,他本来很想一脚踩死这个该死的日谍,但比起这个,他更担心两个队员的伤势。
“快快,赶紧开车带他们两个去医院,告诉医生,一定要救活他们两个!”朱虎脸色很是焦急。
马上,一辆汽车开了过来,队员们七手八脚的将两个中枪的队员抬上汽车,然后在一阵马达声中轰鸣而去。
此时,郑双元已经被束缚住上半身,两个身强力壮的队员将他架了起来,此刻他的鼻子里还在不断的渗出鲜血。
朱虎走过去,铁钳似的大手猛地掐住郑双元的脖子,在愤怒的眼神中,朱虎的手不断用力收紧,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让郑双元脸色涨红、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郑双元,你最好盼望着我的两个部下能活下来!”朱虎冷声说完这句话,便松开了右手,然后示意队员将他押上汽车。
与此同时,枪声引来了两个巡街的警员,他们一边用手捂住枪套、一边有些神色慌乱的跑着过来,本来这两个警员只是打算远远的观望一下、掏出枪来做做样子。
不过还没等他们跑出太远,就被一个擦鞋匠给拦了下来。
一个臭擦鞋的竟然敢拦自己的路,两个巡警刚要发作,就看到这个臭擦鞋的竟然掏出一本证件,展开之后一瞧,两个巡警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
“您是军统的长官?”一名巡警用力咽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擦鞋匠点了点头,脸色平静地说道:“军统办案,开枪的事情,军统会给你们分局知会一声的,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赶紧走吧。”
“是是是!”
“长官您们先忙!”
“我们这就走!”
既然是军统办案,自然不是两个小巡警能掺和的,俩人似乎是生怕被军统惦记上,所以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擦鞋匠看着两个巡警狼狈的模样,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证件,然后颇有几分感慨道:“这军统的招牌就是够唬人的,看把他们给吓得,看来加入这个地方,算是入对门了!”
擦鞋匠是个做小生意的家庭出身,因为自己的性格不是很硬气、加上父母也都是老实性格,所以平时没少受欺负。
尤其是这些巡警们,之前可是没少在家里的摊子上白拿白要,隔三差五的还会索要一笔保护费。
擦鞋匠虽说脾气没那么硬气,但脑子还是很清楚的,为了不让人欺负,那就加入到一个更厉害的群体之中,依靠着这个群体的名声和招牌,从而让外人对自己心生畏惧。
现如今什么群体比较厉害呢?
当然是当兵的了!
所以,擦鞋匠选择了去当兵,不过因为他上过初中,恰好又赶上特务处为了改组扩编一事,开始面向社会招募人手,机缘巧合之下,他参加军统的训练班,毕业后被分配到了侦察科。
虽然心中对军统的威风已经有了基本的认知,可是看到这两个巡警那慌乱的模样,擦鞋匠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这块牌子的威力。
“抽时间,我得请假回一趟家,让那些欺负过我家的巡警、衙门里的人都知道知道,我们家可不同于从前了!”
“我非得让他们把这些年从我家里索要的好处全吐出来不可!”擦鞋匠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