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个女儿在三四岁开始,天天在他和媳妇面前玩你扮我,我扮你的游戏,他们夫妻俩刚开始时常把孩子认错,经过他们仔细观察,才发现两个孩子之间神态小动作的细微区别。
后来女儿大了不玩这个游戏了,结果俩儿子三岁后又开始玩这个游戏。
那时,他跟媳妇天天在铺子里忙活,偶尔回家看一眼孩子,每次都傻傻分不清两儿子谁是谁,没少引得孩子们的取笑。
自己的孩子,做父母的分不清,别说孩子取笑,就是他这个做父母的也觉得失职,沈春生便又开始仔细观察两儿子的小动作神态,以及他们俩看人的眼神。
沈春生这一观察,不仅终于能区分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就是自己也没发现,他对别人的眼神和表情,比一般人都敏感许多。
沈春生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观察入微,和他的直觉以及他的干脆果断,他和沈冬庭因此逃过一劫。
在离开府城前,沈春生也没有跟小弟说起他的发现。
直到回来后,沈春生将人参还给沈蓉,顺便说明了那颗灵芝的去处。
一旁的沈冬庭,听了哥哥的解释,忍不住插嘴,“明明是你傻,那么大一颗人参,也就你舍得白白送出去……”
谁知,沈蓉并没有不高兴,“大哥做得对,你们只身在外,一切以安全为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冬庭,东西没了就没了,只要人好好的就行了。”
对沈蓉来说,只要家里人好好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沈冬庭见沈蓉不领情,不乐意了,“姐,我这可是为你心疼那颗灵芝,你咋还说大哥做对了呢?
那么大一颗人参,得卖多少银子啊,那个王大人就是个贪官,我哥也是个傻的,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个贪官………”
沈冬庭小嘴巴拉巴拉说了一通,他觉得又委屈又憋屈,哥哥姐姐完全不知道他的苦心。
沈春生听不下去了,“小弟,灵芝已经送出去了,你说得再多也于事无补,再则,你怎么知道,你把灵芝拿回来,我们俩能平安回来呢?”
“什么意思?你不会还认为那个王大人……”沈冬庭一愣。
“哥,发生了什么事?”沈蓉也跟着一惊。
沈春生白了弟弟一眼,“不是你说王大人是个贪官吗?你就没发现人家当初在看到灵芝那一刻,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惊喜?也没发现王大人要把灵芝送还时的不舍?”
沈春生到底是把他从王大人眼中发现的那一丝狠辣给略了过去。
经过大哥一番质问,沈冬庭沉默了。
沈春生却没停,他顿了顿,又看向沈蓉,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妹妹,抱歉,我和冬庭跑一趟,没帮上忙,还把那么珍贵的灵芝给白白送了出去,你若是要怪我,便怪我就是,大哥我决无怨言。”
他知道小弟替三娘心疼灵芝,说实话,他也因为自己的胆小懦弱而愧疚。
可他有媳妇,还有四个孩子,有些事,必须得考虑周全些。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先不说礼送出去了,有没有又收回来这回事儿,只要你和小弟都平安回来,灵芝没了就没了便是。
再说了,王大人这次收了灵芝,却没帮上什么忙,咱们日后若是有事,再去找他,他能不应?”
沈蓉见两兄弟垂头丧气的,忍不住出言安慰。
她并没有怀疑大哥的话,那么大一颗灵芝虽对旁人来说很珍贵,可对沈蓉来说。真不算什么。
沈冬庭见沈蓉这么一说,思路这才打开了。
“是哦!那王大人收了这么贵重的礼,咱们下次有事去找他,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沈冬庭说到这儿,想起来了什么,又小声嘟囔着:“可若是跟他杨大人似的,又被调走了,那礼还不是白送了……”
这回沈蓉没搭理小弟,而是跟大哥说起了长生的身世,以及他们一家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的事儿。
长生眼看着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六奶奶和六爷爷以及在着手进京城的事了。
沈蓉自是想和娘家人在一个地方,可想到京城那边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沈蓉也不敢带着娘家人上京去。
娘家人只是普通百姓,她在京城若是有什么事,他们也帮不上忙,再则,最重要的便是平阳侯府情况不明,若是连累娘家人有个什么事,她只怕要把肠子给悔青。
沈蓉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提出让娘家人一起进京城的事,只道等她在京城站稳脚跟儿,再接娘家人进京。
“三娘,平阳侯府危机重重,你们就不能不去吗?”
“是啊姐,你要是去了京城,那我不得好久都见不到你了?孩子们也见不到姑姑了。”沈冬庭一脸担忧不舍。
“既然龚家人找来了,我们就是不离开,也未必是好事。”
沈蓉想到了上一世,六奶奶和六爷爷两人相继死亡。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就在明年初夏时节,六奶奶和六爷爷染了病,相继离开的。
而长生是在明年冬季冻死的。
这个时间很巧妙,沈蓉不得不多想了些。
她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了几年,两位老人的身体不说跟年轻小伙子相比,就是比一般的同龄人也要健康许多。
可上一世,两位老人是突然得了疾病离世的,实际情况她并不清楚,只是她觉得按照两位老人的身体情况,他们得病死亡的可能性很低。
因此,沈蓉不得不往深里想了一些。
也许,上一世,长生爷爷奶奶没有答应离开,而龚家人见到长生那副呆呆又对人不理不睬的模样,便没勉强这家人就离开了,可长生的存在到底被那些暗处的人知晓,因此,那躲在暗处害人的人,便向两位老人动了手,最后再解决掉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