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庭并不知道沈蓉此时心里的想法,他一反平日的开朗,别扭地小声道:“姐,你就别哄我了,咱们家买了地,爹娘那里有多少银钱,我多少知道一些,县城里的铺子,我可不敢想。
再说了,当初两个嫂子进门时,咱们家准备了啥,家里谁不清楚,我若是为了娶媳妇,让爹娘给我在县里买个铺子,别说两个嫂子不答应,就是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他没说的是,大哥和二哥他们到现在还是两家一起开了个铺子,那铺子还在姐姐名下呢!
他要是为了娶县城里的姑娘,闹得家宅不宁,这不是沈冬庭想看到的。
“那,那姑娘你还想不想娶回来当媳妇了?”沈蓉顿了顿,接着道:“我手里还有些银子,不用爹娘……”
沈冬庭不等她把话说完,急忙打断了沈蓉的话,“姐,这是我的婚事,怎么能让你出银子,就算姐夫有些呆,但你也不能真把他当傻子啊,你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自个儿弟弟的终身大事,我这个当姐的那不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么?你怎么还跟我急上了?”
沈蓉抬手拍了下沈冬庭的肩膀。
这家伙打小就是倔,上一世他拖着病重的爹娘,养着侄子侄女,他都这样难了,却还是经常偷偷地去帮她干活儿。
沈蓉知道娘家家里事多,让他回去,他偏不听,每次都抢着帮她把地里的活儿干完才走。
两人在地里歇息的时候,沈蓉也问弟弟家里的情况,他也只会说好。
有时候她偷偷回娘家看看,可娘家人从来都只报喜不报忧,愣是把她瞒得死死地。
那时,她每次回娘家都见父母行动自如,也没有多想。
“姐,你都成家了,你看谁家的媳妇天天这么往娘家扒拉银子的?
姐夫什么样,咱们也清楚,以后你有了孩子,养孩子不得花钱啊?为了我的外甥着想,你手上那几个钱,还是存着吧!”
沈蓉忍不住又拍了下沈冬庭的胳膊,“你这个死孩子,还敢编排你姐了,我这为了谁?咱们是乡下泥腿子,想娶城里姑娘,那不得拿出点儿家底给人家瞧瞧啊!不然,谁看你啊!”
沈冬庭哭丧着一张脸,“姐,刚才不是你说我不比别人差吗?现在咋又这么说了?”
“要不,咱们让娘去县里问问,看看人家到底瞧不瞧得上你?”沈蓉嘴一张,就要拉着弟弟去找娘坦白。
“姐,姐等会儿,我……”沈冬庭挣扎。
沈蓉才不管弟弟的反抗,拉着沈冬庭就往前面去,“还等什么?你都十五了,现在相看都有些晚了。”
“哎呀…姐,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娘说,万一娘等会儿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办?”
两人说话的地方在后院竹林旁,沈蓉一边拉着弟弟的胳膊往前面去,一边回他的话。
“呦,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就凭你手上那些金豆子,这附近十里八乡就有不少姑娘嫁给你,你也不是你自己说的癞蛤蟆。”
上次在村西那边山沟里捡金豆子时,沈冬庭也是去了的,但他并没有跟着娘和侄女一起,当时那块儿人太多,沈蓉并没有注意到他。
听娘说,他那天捡了二十来颗金豆子。
这小子乐了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他就催着娘起来做饼子,他带到村西山沟里吃。
他就这样,靠着啃饼子,在村西那边翻了五六天的石头,还真让他又翻出来了三十多颗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