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庭这辈子混得也不差,太傅兼太子太傅、兼吏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这一连串的头衔,足够让她在京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这辈子也不缺女儿,宁思墨给她生了三女一子,妻夫二人之间再无旁人。
孩子们教得都挺孝顺,也还算出色。
谢维庭走的时候,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宁思墨。
她拉着宁思墨的手,仔仔细细的叮嘱着孩子们,“你们爹、这辈子、跟着我,没吃过什么苦。我走了,你们也莫让他受什么委屈。”
“他,以后就交由你们照顾了。”
“他喜欢、同福来的糕点,但别给他吃太多;四月的时候,记得带他出去看桃花;冬日落雪,别让他……咳……别让他一直待在外面吹风……”
“妻主!”
宁思墨哭得泣不成声,“妻主,别说这样的话。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我先下去给你探探路,你怕黑,我在那等着接你。”
谢维庭说着,轻声笑了起来,“初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谁家的小郎君,瞧着弱不禁风的,想来必得宠着才好……”
她念了一阵儿。
声音便越来越轻。
最后抓着宁思墨的手忽得无力垂落,随后,谢府便响起一阵哭声,呜呜咽咽的,仿佛连院里栽种的树都带上悲切之感。
她这一走,也仿佛带走了宁思墨所有生机。
不到一月,宁思墨便病重在床。
哪怕谢家借用谢维庭留下的旧情,从宫中请了最好的太医,开了最好的药,都无用。
很快,他也走了。
谢府再次办丧。
舒姣看宁思墨一走,她不再需要操心宁思墨老年生活过得不顺,导致任务失败,就觉得自己也该撤了,便也在一场秋雨中染上风寒。
病病殃殃躺上个两月,就差不多该走了。
“妻主。”
“妻主~”
“娘!”
围在舒姣身边的,是秦嘉玉和几个命长的侍夫,还有她的几个孩子。
一个个哭得泪眼朦胧,眼泪成串的砸在地上,一点儿形象没有。看得出来,是真心在哭。
“妻主,您别走啊,您走了我怎么办?您再活一阵儿吧。”
秦嘉玉哭道。
她妻主不是小神兽吗?
小神兽不是命都很长吗?
怎么竟然还活不过他!
“妻主~”
跟在秦嘉玉身后的侍夫们也逐一出声,“妻主,您就把我们都带走吧~您一个人离开,身边儿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呜——”
“妻主,我也想跟您一块儿走。”
“娘……”
“妻主,没了您,这日子活得都没盼头了!”
“娘……”
“妻主啊~您不是说最疼我了吗?您不在,我们万一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该找谁做主!”
“娘……”
“妻主!!!”
舒琬琰和舒姣其他孩子们,屡次张嘴,却是次次都插不进话。
秦嘉玉和那群小侍,直接把她们排挤到了最外面,直到舒姣闭了眼,断了呼吸都没能挤进去,反而还被长辈们的哭声震得耳朵都快聋掉了。
孩子们:???
我们想跟娘说最后一句话,爹和小爹们能不能让让?
不能你们光说啊!!
还有!
娘走了,她们也不是吃素的啊!
咋会亏待你们这群长辈呢?
别搞得她们一个个像不孝女、不孝子一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