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没有跟老师相处了,可跟陈老师碰面这短短两分钟,她浑身不自在极了。
好像回到了儿时,在学校面对老师的局促感,恨不得把腰杆挺直了,吃饭都数着吃。
不由有些佩服顾溪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
要她真的受不了。
顾溪如常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吃惯了外面的美味佳肴,按理胃口应该变挑剔才对,可她吃得津津有味。
甚至觉得还挺好吃的。
只是好像整张桌子就她吃得开心,另外两位都有些难以下咽的感觉,让她对自己的厨艺产生了一点怀疑。
不好吃么?
等会儿还是给宁姐点个外卖吧。
沉默地吃完饭,宁姐主动收拾碗筷。
陈老师坐在沙发上将上午冯宇家长找她的事说了,然后问道:“这件事他们有说假话吗?”
顾溪靠着沙发抱着抱枕,摇摇头:“好像没有。”
“你要起诉他们让他们坐牢?”
“妈,你要管这件事吗?”
顾溪反问。
陈老师皱眉:“他们还是一群学生,做错事了就教育一顿,人家父母想找你协商找不到,找到学校来,给我看了那群学生的伤情鉴定,基本都轻伤二级甚至有个轻伤一级,被揍得不轻,冯家说伤情自负我觉得也可以了。”
顾溪也很平静,“我要是当时身边没人,受到伤害的可能就是我了。”
“就事论事,也许他们也不会做什么,一群大学生就是混了点,受点教训就行了,你不应该直接断送他们所有人的前程,那是多少个家庭你想过没有?”
出来收拾桌子的宁姐拧眉看了这边一眼,有些担心母女俩会吵起来。
然而她太小看顾溪了,她情绪很稳定。
“我知道了。”
顾溪垂着眉眼,不打算再和陈老师多辩解。
因为角度不同。
陈老师很快就走了,顾溪拿起手机给牧斯越发消息,让他有空回个电话。
下午还要去练车,她干脆也给ace哥发消息,让他来老小区接人。
刚发完消息没多久,牧斯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顾溪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道:“牧童哥。”
“嗯?怎么了?”
“是关于冯宇那伙人的事,我依旧起诉他们,不过,是想客观事实地让他们受到惩罚即可,不要额外的报复。”
额外的报复,自然是超能力。
加上最强法务部,冯宇他们是可以被关进去的。
而抛开这些,正常的情况下,他们应该是会被拘留十天左右,然后被学校处理记过。
牧斯越扫了眼刚进来的秘书,秘书识趣把腿收回去再把门关上,“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顾溪笑了笑:“本来我是有些生气的,想着让这群人进去待一段时间也不错,免得以后还有别的女孩受到伤害,可今天我有点不一样的想法。”
“什么?”
“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就够了,将律法当做武器没有错,但我不想滥用,可能他们还没有逼我到那个地步吧。”
她想让冯宇进牢里是很正义行为吗?
不,是掺杂了一点恶意的。
这是人性,很正常。
毕竟一开始莫名受到欺负的是她。
陈老师说的那些,其实换个说法更能打动她。
恶念可能会种下一个恶因。
不是说她担心会被冯宇他们报复,而是她想到陈老师说的,那么多个家庭,可能会因为此事发生颠簸、骤变,最后的结果她能问心无愧吗?
不知道,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
为了内心清明,她想在规则之内将此事解决了。
少女幽幽叹口气。
她真是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