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宣旨的天使来了!让您去巡抚衙门听旨!”
“我听说京城来的消息说,八成还是您掌府事!咱们大有作为啊!”
别看楚藩陷入风波,外面天天传什么除国削藩。
但宗产就在那里,总要有人管。
楚藩二百年积累,上万宗室奴仆,数百万资财,这个掌府事可不只是虚名!
再者说……如今几个楚子身份存疑,那就意味着,以后楚藩的宗产,都要由武冈王府来掌管了!
真是天大的妙事啊!
朱英槱正想着,书房的门应声而开。
武冈王精神矍铄,动作干练,还是一身简朴的衣衫,出现在了书房门口。
他皱眉看着儿子:“有我的旨意?”
朱英槱嘿嘿一笑:“父王,东安王指定是不行了,楚藩,乃至整个湖广的宗室,除了您,还有谁能挑起大梁?”
“如今钦差眼见就要走了,有些手尾,除了您也没人能配合了,旨意不给您还能给谁?”
武冈王叹了口气:“哎,我本是准备颐养天年了,如今又是诸多麻烦找上门来,东安王真是害苦了我。”
朱英槱挤眉弄眼:“爹!别磨蹭了,天使还在巡抚衙门等着呢!”
他父王有这个心性,他可没心情在这里东拉西扯。
揭发东安王,不就是为了今天?
武冈王无奈地点了点头:“也罢,你去安排轿子,府外等我,我收拾一番便来。”
朱英槱应了一声,急冲冲就去了。
武冈王再度关上书房的门,在门口处站了一会,转身回到桌案旁收拾方才过目的文书、卷宗等。
整理房间,天然有缓解激动心情的功效,最后关口,总要调整好心态面对。
过了好一会,他才收拾整理完,缓缓坐回椅子上。
武冈王端起豆花喝了一口,喃喃自语:“可惜,本来是谋划楚王之位的,没想到新帝竟然是这般行事风格。”
楚藩这一代的嫡脉,几个遗腹子,已经血脉存疑了。
上一代二人,也就是英年早逝的故楚王,其唯一的兄长还是弑王篡位的主谋,早就被世宗砍了。
也就是说,如今楚藩以及没有嫡脉能继承楚王之位了。
而最近的血缘,自然是上上代——东安王跟武冈王!
换句话说,只要今日事定,这楚王之位,就必然是武冈王的!
哪怕皇帝想削藩,他同样是当之无愧的掌府事,甚至往后也可以继续在武冈王一脉内流传下去!
楚藩二百年的产业,即将收入囊中,心中哪能没有半点波动。
武冈王正调整着心绪。
桌案下传来声音:“王叔,你答应为我转圜的……”
武冈王低头看着跪在桌案下的王妃王氏,方才被儿子打扰,差点忘了这茬。
他笑了笑,熟练地从旁的碗碟中捏起一冰块,放到王妃口中,安抚道:“王妃放心,东安王做的事,自然跟王妃没有关系。”
武冈王身子惬意后仰,按着王妃的头,深吸一口气,舒畅道:“本王以后会执掌好楚府的。”
楚藩的田地、财物、女人,往后全都要留给他享用了!
他用力按着恭王妃的头,等他接完旨,便回来好好教训这小辈!
这才是人生乐事!
今天返流,难受一晚上,现在才写完,实在没办法
注1:万历元年八月朔日,湖广荆州府地震至丙寅方止。
注2:历史上的伪楚王案,确有其事,不过只涉及到长子和次子。初,楚王奏宗室华越四罪。华越赴京奏楚王,华奎与弟宣化王华璧俱系王姓,非恭王子。华奎为恭王妃兄,王如言儿生数月抱餋宫中;华璧为王妃族,王如綍家人王玉儿生数岁抱餋宫中。其中曲折,皆出伊妻恭人王氏之口。王氏如言女也知之最稔。二孽皆假王,不宜冒国爵。请行勘正法。
上下其奏,部请行湖广抚按勘实。至是巡抚赵可怀,巡按应朝卿,会同各官备细详审了无左验。奏臣等所审不惟天日临之,而楚国之人实共耳目以为真也。而王氏持说甚坚,骆镇王英寿妈妈张维新,王如曾,黄甲,李自荣之言似足交发互证。郭伦所刻录与启本,及刘华面讦崔氏口吐其年分与恭王彼时住居,又相矛盾。萧氏称隆庆五年二月十六日天明时分方行唤取,何宫人产后始取乳妇,而郡主县主又咸称不知真假。以为假也,必有真知的据,方可杜口服心。乃各款干犯七十馀人,严刑考讯,宁死不肯招承。臣等会集多官勘问二日,竟不得归一之论。谨据实开陈,伏乞特赐遣官再问。
注3:历史上朱华奎是隆庆五年二月生人,这里推迟到了下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