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而生活,还要继续。
郗颜昏倒的瞬间,韩诺突然出现,在郗贺伸手之前及时搂住了她下滑的身体,当他拦腰将她抱起,温斐文与温行遥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韩诺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那么大的版面,那么醒目的标题,还有那么深情款款相视而笑的照片,他想不知道都难。
她的语气那么郑重而严肃,韩诺左胸口似是要在刹那间就要窒息,紧抿着唇,将她轻柔地圈进怀里,心痛到无以复加。
昨晚急懵了,迷迷糊糊地听郗贺说过温行远是为了救若凝才受伤,也没顾得上去看她,她心里有些自责。
“我知道。”见他额头沁出细汗,郗颜眼晴发酸,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发,“止痛针不能多打,过量不利身体恢复,疼你就说,我在这陪着你,好不好?”
“我还没嫌你破相呢,你还敢说。”郗颜坐回床边,一手摸着他的脸,一手与他轻轻交握,声音有点哽咽。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是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
“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可舍不得你。”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责备,温行远暖暖笑了,任她哭了会儿,他偏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间,“宝贝儿,虽然我很喜欢你这样投怀送抱,可是,能不能先让我喝点水?”
温行远见她也不过来,咧嘴冲她笑了笑,声音细弱蚊声,“怎么了?没听医生说我残废啊。”
韩诺无可辩驳,只是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
“韩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需要我们妥协,就像你和我,到底输给了命运,可我却一点都不怀疑,他是我最后的阵地。”郗颜的声音有些飘忽,却又异常坚定,韩诺的心尤如被针扎了一下,他看着她微微仰头,迎视着太阳,“我不怕死,人和人是一定要分开的,只是我怕,如果我突然就走了,爱我的人会受不了。”
也就是说他整晚都在?
郗贺率先回神,看着温行远被推进病房,与温行遥交换了眼神,尾随而去。
郗颜杵在门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心情复杂,好半天说不出话。
她明明不再属于他,在那一刻,他却天真的希望,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然而,清醒之后,他们的头发,依然是黑的。
郗贺微蹙了蹙眉,良久之后,他说:“小颜和行远订婚了。”
闻言,郗颜忙松开手,赶紧给他倒水,将吸管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心疼地不行,“不是一向都很聪明的嘛,渴了不知道吱声啊,慢点喝。”见他拧着眉,担心地问:“腿是不是很疼?”
若凝想笑着告诉她自己没事,然而眼泪却出卖了她,她哽咽着断断续续说道:“我很抱歉,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温行远根本不会受伤,更不会把你吓成这样。”
医生会意,点了点头,忍不住劝道:“好好照顾她。”
郗颜有些失控,冲过去搂着他的脖子,半趴在他胸口痛哭不已,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行远……行远……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还以为……以为你……”
韩诺并不看他,从口袋里掏出烟想要点上,手却微微颤抖,半天打不着火,最后干脆把烟和火机往地上一扔,沉声说:“出事的时候,我送她过来的。”
沉默了小片刻,听他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既然他们都没事,我先走了。”
这是个晴朗的早晨,天蓝得如宝石一般。然而,郗颜与温行远却分别躺在两间相连的病房里。
这个世界有很多苦难,郗颜不愿再去思索人生的意义,她只想,坚强而快乐地陪着他,走过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
温行远笑,轻轻合上眼帘。
“真的很疼。”温行远轻轻地嘟囔,像是不敢讲大声,可怜兮兮地冲她伸出左手。
温行远见她眼泪又下来了,知道她心疼,柔声细语地说:“这点疼我还扛得住,挺挺就过去了,不许哭,眼晴都是肿的。”
“她现在的抵抗力很弱,要特别注意,尽量多休息,避免劳累。”医生为郗颜检查后,神色忧虑地提醒,“她的病情不能耽误,我们建议尽早接受手术……”
“温行远,我警告你,要是敢再瞎说,我就揍你。”她骂他,眼泪跟着掉下来。
他与郗颜之间的感情,为何就这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