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却很满意她的反应似的,“总是要习惯的。”
与萧熠对视一眼,赫饶笑了。
这是邢唐独居之处,这三天来,他并未送楠楠走,而是独自照顾孩子。这样的认知,让萧熠心生不快。然而,远远地看着楠楠搂着他的脖子,笑容甜美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生羡慕。
此时,萧熠以真心相待,为他视为爱情最后阵地的赫饶。
楠楠咯咯笑。
提到赫饶住院,楠楠有点蔫蔫的:“我好想妈妈。”
邵东宁佩服太后娘娘的火眼睛睛,“我不能对您说谎,但也不能多嘴他的事。不过您放心,这回是真的,他和赫警官正渐渐进入状况。至于公司方面,有我在,没有搞不定的。”
萧茹笑,“最喜欢我的做的中国菜,难得你来中国,还是为饶饶做手术,阿姨怎么会不想着你?”然后拿出另一个保温饭盒:“你最爱的红烧肉。”
萧茹就笑了:“幸好小熠身边有你。”
生平第一次,萧熠有了当父亲的憧憬。
对于他遗嘱似的嘱托,感性的邵东宁差点哭了,但他还是嘴硬地说:“正好便宜我,现成的亲妈和高高在上的老总身份,放心,我绝不客气,照单全收。”
萧熠明白邵东宁这是提醒他别因心急惹恼了赫饶。毕竟,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
挑眉:“我相信,有萧在,你一定没问题。”
楠楠把小脑袋枕在邢唐颈窝处:“对不起干爹,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那么想妈妈,你就不会被妈妈批评了。”
徐骄阳忍不住笑出来。
萧熠走到赫饶身边,见她把左手从薄被中露出来,他轻轻握住,柔声慢语:“恭喜手术成功,赫警官。”
楠楠小精灵也表决心:“楠楠也会永远喜欢干爹。”
萧熠忍不住执起赫饶的左手,低头在她手背上烙下一吻。
饭后,萧茹像是不舍得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似的,贴心地嘱咐赫饶多休息就走了。
只要楠楠是赫饶的女儿,他和赫饶在一起后,孩子都得姓萧。可是,萧熠揉着额角,极力压抑控制着情绪,“东宁,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萧熠当时显得那么平静,平静到邵东宁都以为他根本就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我的足智多谋你不是不知道,况且这辈子,有谁是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的?”
“那你告诉干爹,妈妈如果同意你去g市,你是想和妈妈住,还是和干爹啊?”
高兴得像个孩子,他给了萧茹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在一旁大块朵颐起来。
萧熠在这时来到病房。看见他,身穿医生服的固执地以他遭人嫌弃的中文说:“我以为你该在手术室门口迎接我,哦不,迎接你美丽坚强的饶饶。”
如果楠楠是我的女儿,我错过的不仅仅是赫饶的九年,还有她一生中最煎熬痛苦的时刻,以及女儿幼年的成长。这些我欠下的,要怎么还?女儿——那个听上去就觉柔软的称谓,萧熠真的是,有多期待,就有多惧怕。
万一不是,万一呢——
得知他即将离开中国,赫饶真诚地说:“谢谢你,给我带来希望。”
她是爱我,但不表示她接受得了一切我以爱为名的行为。可是,我已经认定了此生的爱情,非她不行。至于后路,原谅我不愿再去绸缪。
萧熠把纸砸他脸上:“想的倒美。”然后他收敛了玩世不恭,正色道:“萧氏是我的心血,我用一百万创立它,起初仅仅是自私地把它作为武器,直到现在,我才真正地把它视为事业在经营。我不确定,最后能否全身而退,但我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仅是赫饶,连邢唐都觉亏欠孩子太多,他轻轻地抱着楠楠,柔声安慰:“妈妈不是说过嘛,你是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的。相比之下,干爹好惨的,因为把你接去住都被妈妈批评了。”
邵东宁忍了一下,然后启动车子,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奥迪后面。
对于他当众给予的纠正似有不满:“指日可待?萧,尽管我对你这位助理不是特别喜欢,但是他确实教会了我不少成语,我就不在你面前告他状了。”
术后三天,赫饶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样确定而且保证:“手指功能的恢复程序取决于手术的完美程度和术后康复水平的高低,现在,我已经完成了第一步。后期的恢复就取决于康复训练的水平了。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要恢复手指的精细功能过程比较长,还会伴随着一些疼痛。”
心底的爱而不得似乎就这样被孩子一句简单的安慰抚慰了,邢唐露出多日来唯一真心的笑容:“干爹愿意为楠楠做任何事。”
中午萧茹照例来送午饭闻到菜香,抱怨:“我的功劳最大吧,怎么可以被忽略了?”
邵东宁去送她,路上被问及:“小熠怎么了?像是有心事?”
赫饶很有信心:“我可以。”
邵东宁默默捡起那份关于“邢楠”的资料,难得严肃地说:“所有我查到的关于赫警官的资料并不十分周折,唯有楠楠,是之前尽管我费尽心机都一无所获的。”他停顿了一下,表面看来似乎是在斟酌措辞,实则在等待萧熠冷静:“依赫警官特警的身份,一切外界可能查到的,都应该是最肤浅无害的,否则太容易给别有用心的人机会。至于楠楠,她之前和现在姓什么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