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饶看向萧熠。
萧熠最不需要的就是感谢:“即便是最普通的朋友,在有能力的情况下,都会为你寻找机会。我相信,无论是邢唐还是邢政,甚至是徐骄阳,都在想尽办法。而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全力配合治疗,以健康来表达对每一个关心你的人的感谢。”
赫饶低头吃饭,细心的萧熠没有错过她眼底的湿意。但他没多问一句,只是细心地照顾她用餐,给她夹菜。
萧茹从赫饶的眼里看出了感动:“阿姨平时在家也没什么事,无非就是种花养草,要是你不觉得被打扰,阿姨每天都来给你和萧熠送饭,好吗饶饶?”
萧熠心领神会,但依赫饶的性格决不可能在旁人面前让他喂饭,尤其她现在伤了右手,喂饭的举动虽是关心,却会打击到她的自尊心。于是,萧熠把碗放在桌上,勺子则递向她左手:“自己来?”
萧熠像安慰孩子似的拍拍她的手:“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三个月你是不能回训练场的。你还想继续特警生涯的话,就得听话。”
邵东宁了然:“您交代的事,我会尽快给您回复。”
赫饶不能阻止母亲为儿子送餐。
幸好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打破了病房内不自在的沉默。
萧熠听见外面的声响,轻舒了一口气:“希望你别介意,是我妈来了。”言语间他已经起身,伸手摸摸她发顶,抬步往外走。
终于还是抗拒不了这份温暖:“当然不会打扰,只是,这样太麻烦您了。”赫饶不是敷衍的推搪,是真心的不敢接受这份好意。
萧茹笑得慈祥:“那就多吃点。”
萧茹走近她,眼里满是疼惜之意:“阿姨冒昧了,但知道你受伤忍不住来看看,否则不放心。”
萧茹只当她是答应了:“麻烦什么,平时萧熠很少回来吃饭,我的手艺啊都没有用武之地。这下好了,让他也沾沾你的光。”
这种情况下提及她能否继续特警生涯的话题多少有些残忍,换成是别人,或许会说些安慰鼓励的话,但萧熠认为,赫饶应该清楚的不仅是她的病情,还要了解在手伤恢复的过程中需要承受什么。隐晦和隐瞒都无济于事,清楚恢复的难度是有必要的。
赫饶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和——暧昧。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面对萧熠,她天生的敏锐和身为特警应有的防备都没有了。因为爱。这对萧熠而言,是机会。
邵东宁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内心对太后娘娘充满了崇拜。快一年了吧,他们家boss和赫警官第一次共进晚餐,居然是被太后娘娘成全的。环顾病房,邵助理决定忽然环境的不搭了。
酒会时她提及了父亲,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但里面蕴含的敬爱之意犹为浓烈,但是母亲,她只字未提。
对她的了解,确实太少。萧熠看向邵东宁。
这份脆弱终于还是被渐渐收敛起来。赫饶微微挣扎着退离他的怀抱,萧熠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女子明确地拒绝了他的追求二十四小时还不到。
到底是病来如山倒,昨晚见面时还明艳动人,即便被礼服柔和了气质,骨子里的英气也是掩盖不住的,不过一天光景,怎么就——萧茹以目光细细地流连赫饶的五官,觉得此刻身穿病号服,面容憔悴的姑娘实在令人心疼。视线停留在她术后被固定的右手上,她语带关切地问:“还好吗?现在疼不疼了?要是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医生,不许逞强。”
母亲的提点让萧熠无声地笑,他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到赫饶碗里:“尝尝我妈的手艺,坊间传闻还不错。”
萧茹点头:“把赫饶照顾好的同时,也不要忽略了自己的身体,你身后的整个萧氏和我,都需要你。”
不知是他的保证令她安心,还是他的话说得有道理令她接受,赫饶没有反驳:“我能做到。”
萧茹也说:“别和阿姨客气,明天我还要来呢,送来送去的多见外。”
萧茹回抱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儿子:“多关心赫饶,妈妈觉得,她格外需要母爱。”
她的语气像母亲一样温柔并充满了心疼,赫饶瞬间被温暖了,“现在没有痛感,您别担心。”
他们对视的眼神让萧茹也明白了儿子的用意,她欣慰地点头,然后以眼神示意萧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