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念过往,不畏将来。要的,只是和你在一起。至于过去的九年,就用一辈子的不离不弃相抵。因为最后那个人是你,过程久一点,真的没有关系。
赫饶抬眸,“萧熠,我爱你,到今夜为止。”
为了纪念初相识,他刻意推迟了酒店的开幕时间。邵东宁根据皇庭后期日营业额为基数作过对比,推迟一天营业的损失高达百万。却没人说服得了萧熠,当邵东宁私下里抱怨时,姚南说:“每推迟一天损失多少营业额,萧总心里比你有数。但依他的性格,邵助理,你敢去提醒他吗?”
女生眼瞳黑亮,嗓音清脆:“我叫赫饶。”彼时,她梳着利落的短发,即便在笑,眉宇间的执着坚韧也是遮掩不了的。
贺熹看着上铺豆腐块似的被子就想到厉行,眼泪差点掉下来。
毕竟是女生寝室,他留下确实有所不便,萧熠也不坚持:“那我就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他边往门边走边嘱咐:“要是缺了什么东西也告诉我,随时给你送,不用担心我没时间……”话至此,他伸手打开了门。
萧熠沉沉地叹了口气,为这九年的忽视:“对不起。是我记错了。”
萧熠有种被当众打脸的难堪。
连萧熠都以为早上新换的衣服和鞋要成落汤鸡了,结果外面的女生忽然腾出一只手,展手一推,力道不大,恰好让他有侧身的机会,避开水盆。
赫饶极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以往一样无异:“和琳案是我成为突击队员后参与的首案,你以己身迎向子弹前,和琳已经在我的光学瞄准镜里。”
萧熠不想听她接下来拒绝的话:“赫饶,你应该听得出来我要表达的重点。我想要给你的不是所谓的惊喜,我是在期待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关于我们的开始。”
“我爸爸是从事高级专业技术职务的一级警监,在我五岁时他在下班途中为救被挟人质而牺牲。我因此立誓从警。去a市参加最后一轮考试时,因为火车晚点,我深夜才到,在站前广场我遇见了一个人,至今九年,两个月,零六天。”
那时意在贺熹,对于赫饶的印象也是深刻的。
她的意思是,自己记错了初相遇的时间?萧熠愕然。
事隔九年,故事显得陌生而遥远,但依旧戳破了时光的阻隔,重历眼前:
一切顺利。在师兄师姐的协助下,贺熹很快在寝室安顿下来。以为她是最早到的,结果临窗的上铺已经有人了,床铺整齐的像是受过军事训练似的。
萧熠鲜少乘火车出行,为了方便和节省时间,一般都是自己开车或是坐飞机。九年前,深夜,站前广场,接人——在贺熹参加警校最后一轮面试前,她是从老家坐火车赶来a市的,接站的正是自己。
似乎是来不及了。
萧熠的视线还在贺熹身上,根本没去思考门外的情况,开门的刹那眼看就要撞上门外正准备进门的女生,而对方手上端着一盆水。经贺熹提醒,他转过头去,身体几乎和水盆碰到一起了,而惯性使然,他脚下虽然停住了,身体还在向前倾。
恍然一梦,萧熠终于记起,华灯笼罩的站前广场,他疾步向出站口而去,中途不慎撞了一个女生。那是赫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没有把她和两个月后警校再遇的短发女生的形象重叠。
萧熠把她的拉杆箱放在了临窗的下铺,“你们女生事情比较多,往往都爱争个下铺。这位同学第一个到,却选了个上铺,应该是个温和歉让的,你住她下面吧,彼此也有个照应。”
赫饶抬眸,身穿白色礼服的女子在夜色朦胧中显得静谧而安宁。
面前的男人,她爱了九年。现在,他不惜向全世界宣告:“只要你点头,就成全了一段你情我愿的爱情。”有那么一瞬间,赫饶是真的想不管不顾地答应下来,告诉他:“你曾是我人生的第二个梦想,如今的如愿以偿我已久候多时。”
不负冯晋骁所望,赫饶在清一色的男队员里脱颖而出,以第二名的考核成绩通过选拔。能够参与和琳案,是她争取来的。毕竟是新人,冯晋骁本无意让她参战。但她却说:“贺熹是我同学,要论和她的默契,我是有优势的。”
她根本没错,哪里需要道歉呢。可偏偏就是这份不推卸,敢担当的表现吸引了萧熠和贺熹。他们几乎异口同声:“你是上铺的同学吗?”
赫饶也清楚地记得那一天,不过,对她而言,那是重逢,“在那天之前,我们就在站前广场相遇过。你险些撞到我,换作以往我应该能避开,但忘了当时是因为什么走神了。你显得很急,又在接听电话,像是赶着去出站口接人。”
这份歉意于赫饶,已不需要:“寝室一见,我已经发现你不记得站前广场上的我了。真的没关系,我们确实也是在警校报道那天才真正认识。”
赫饶的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到他脸上:“那个夜晚,我们初次见面。”
赫饶与萧熠迎面而立,她眼里有细碎闪亮的光芒:“我从未后悔对职业的选择,一如我从不后悔爱上你。”
那一天,她竟然也在?所以,她的意思是:“那一天,你为别人拼命的一幕,伤到了我。所以你说,我们还怎么在一起?”
多年来,萧熠一直以为,警校报道那天,他们初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