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擦擦汗。”
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姑娘蹲在角落刮完鱼鳞,她的小脸冻得通红,手指也生了冻疮,怯生生地拿着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王阳。
周天明眼睛一亮,在一旁装腔作怪:“哟,赵若男,还会心疼人了,我满头大汗,也没见你给我递一张帕子啊!”
赵若男四处看了看,把手帕硬塞到王阳手中,回头瞪了周天明一眼:
“你就坐在那里,自己没长手吗?”
手中的帕子带着一股子鱼腥味,王阳毫不在意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赵若男,竟然是她。
别看现在的赵若男身材瘦小,脸蛋也因为寒风吹得十分粗糙,穿着朴素,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鱼腥味。
但是她是十足的美人胚子,再过几年,她嘎嘎发育,成了大美人。
她去跑龙套挣钱,没想到被导演看中演了女二号,然后一路开挂,成了大明星。
赵若男不是石泉村的人,王阳前世只在新闻里见过她,她嫁给了一个富豪,后来传出被家暴,离婚的时候分了几个亿。
此时的赵若男有那么一股子野小子气息,见王阳盯着她看,仰着头说道:“我只是觉得你炒菜辛苦了,没别的意思。”
王阳笑了笑,从系统兑换了一瓶冻疮膏:
“拿着,冻疮膏,你手都烂成啥样了。”
赵若男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没有接的打算:“不用,每年都这样,开春就好了。”
“死丫头,你又在偷懒,还不快去把去把那盆碗洗了!”
一个中年妇人端着收回来的碗筷,扔进盆里,转身用力拧了赵若男胳膊一下,言语十分刻薄。
做流水席就像打仗一样,前面的士兵在战斗,后面的后勤人员也拼命的忙活。
碗筷是不够用的,只能一边洗一边用。
赵若男吃痛却紧咬着牙,眼里泪珠若隐若现,埋着头不吭声去洗碗了。
王阳看着手中未送出去的冻疮膏,心想她用了药估计也好不了。
周天明见王阳对赵若男有兴趣,小声嘀咕道:
“这就是后妈,我听我妈说,有人给赵若男说了个县城里的对象,年龄有点大,她不同意,还挨了一顿打,饿了两天没给她饭吃。”
在农村,这种事情太常见了,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王阳转身开始烧鱼,不过周天明还在絮絮叨叨,娓娓道来:
“夏天的时候,我碰见过一次赵若男,皮肤雪白,都能掐出水来,怎么一到了冬天,她就像个腐烂的南瓜,浑身散发着臭气。她爸前两年放炮被炸死了,她还有一个弟弟,是家里的宝贝。”
王阳顺着周天明指的方向,看见了一个穿新棉袄的小男孩,正和几个小屁孩疯跑。
小男孩脸红扑扑的,带着线帽子,还带着厚实的手套,一双崭新的运动鞋。
王阳回过眼神,赵若男还蹲在那里洗碗,一双僵硬的手在油污里晃来晃去,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或许是肉都烂透了。
这时候的农村,还是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再加上是后妈,自然没有什么好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