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倾顿感有趣,这大汉落魄至此,还颇为正义。
郭进对这粗鲁汉子印象不错,过来拉住大汉。
他面带微笑:“我家恩公岂是那种心居叵测之辈?勿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黑脸大汉眼珠转动,粗声回应:“走便走,俺食量甚大,到时别心疼银两。”
三人来到一家酒馆,要上酒菜,大汉也不客气。
风卷残云一般,上来便把三斤酱牛肉狼吞虎咽扫光。
大汉拿起酒碗,一连狂饮三碗,这才定下神来。
看来之前饿得慌,在后厨偷食也未顶用。
“壮士高姓大名,何方人士?”卫倾愈发的来了兴致,眼前的黑脸大汉貌似不一般。
大汉眼珠转动,居然反问道:“不是讲好请俺吃饭么?因何要问俺姓名?”
郭进忍俊不禁,这人思维十分有趣。
此时伙计把其他菜肴端上来,大汉不管不顾,闷头猛吃。
待大汉吃饱喝足,卫倾再度开口:“壮士,若是不见弃,随我回住所,晚上在下亦会请壮士饱餐。意下如何?”
大汉眼珠连续转动,思索良久,才言道:“你一再讨好俺,莫非是要设下圈套将俺骗走卖掉?
俺听闻有一种黑心贩子,专门倒卖人口送去叛军那里卖命。
俺爹娘在世之时,曾经嘱咐俺张飞,宁可饿死,也不可帮人做坏事。叛军比土匪还狠毒,到处祸害百姓。”
郭进再也忍不住,笑到弯腰倒地。
卫倾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此人出言不合常理。
“张壮士,在下并无恶意。”
郭进原来行走江湖,见多识广,比卫倾经验丰富。
见状插言说道:“张飞,我家恩公不是恶人。你可随我们前去一观,若是有事,以你之能,想走绝非难事。”
大汉张飞依旧不信卫倾二人,然其对自己实力颇为自信。
以他之力,若是硬闯要走,十余人也阻拦不住。
三人离开酒馆,回转县衙。
在县衙门口,见到军兵,刀枪晃眼。
张飞又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他大声问道:“你们想把俺骗进大牢里去不成?”
郭进大笑:“张飞,你少些疑心可好?我家恩公是大理少卿兼青州平乱使,国之重臣。张飞你又不曾杀人放火,怕官府则甚?”
张飞摸摸后脑,忽然问道:“你可是放粮之人?”
见卫倾点头,张飞忽然跪倒在卫倾面前,大声说道:“请大人收留。俺爹娘临死前再三嘱咐,让俺去朝廷投军。
俺从张家庄一路来到县城,身上盘缠花完。
这里都是反贼,俺不能违背爹娘教诲,才在大街晃荡。”
这突然一幕,让卫倾颇为惊讶。
原本这大汉百般提防,谁知忽然转变如斯。
上前搀扶大汉,大汉却不起。
“请大人收留,大人能为百姓放粮,便是好官。俺爹娘说过,叫俺跟随好官。请大人收留。大人放心,俺跟随大人,可保护大人平安。”
说罢起身,张飞径直来到县衙门口,单手抓起石狮轻松举起。
看到这一幕,不禁让卫倾二人赞叹不已,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三日后
长史李宁急匆匆来见韦河源。
“大人,敌军连克三县。土鼓,邹平,于陵皆已落入敌手。”
“今日陛下诏书又至,责令大人出兵夺回平陵。算起来,这已是陛下第六道诏书。”
韦河源挪动肥大身躯,气喘吁吁说道:“陛下远在偃师,却叫本侯出兵。
胶州援兵再有一两日便至,不等到胶州援兵,本侯绝不会出兵犯险。
可恨敌军竟然拿下于陵,本侯有一批财物在于陵县衙,尚未运回。唉!”
见韦河源如此应对,长史李宁不再多言。
李宁心道,随你在这延误军机,趁朝廷大军未至,先把家小送至隐秘处。
若朝廷大军来临,请恕下官不奉陪。
所谓各怀鬼胎,李宁深知这位侯爷脾性,不敢也不愿多劝,施礼告退。
待李宁走后,韦河源第二十六房小妾秦氏袅袅婷婷来到身边。
“侯爷因何烦心?妾身为侯爷准备好酒菜,却苦等侯爷不来。”
韦河源叹气答道:“还不是为军情忧烦?”
秦氏娇笑:“侯爷,历城黄半仙大名鼎鼎,侯爷何不去将他请来,问一问军情,也好早做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