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长沙城中一处小酒馆。
酒客三三两两在座,谈笑猜拳之声不绝于耳。
“兄长,之前小弟以为兄台虽学富五车,亦不过手无缚鸡之力书生耳。
长沙之行,小弟对兄台五体投地。
家父有一绰号,人称飞将。盖因家父举动时常出人意料,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看来,兄台亦适合此称号。兄台看似文弱,胸中勇气可撼天地。”赵雲举杯说道。
本次出使,赵雲对卫倾心悦诚服。
先前只言片语说动吴王,眼下绝地突袭楚王,实乃世之英才也。
“贤弟,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贤弟看这酒馆,入座对饮之人,无远虑者必有近忧。
对饮之际,多数都是苦乐掺半。即便如此,这份安宁,也不应被少数野心之辈以一己之私打破。
愚兄曾落魄街头,深陷绝地。若不是因人好心施救,早是路边一饿殍,何来眼下之卫倾?
世人救我于危难之中,我自当还世人一片安宁。
倒是贤弟,你我如今算是同历生死。愚兄心中尚有一处疑问,那日在京城饮酒之时,看贤弟对赵康颇为愤怒。
如今贤弟可否道出实情?”
一言勾起赵雲伤心事,
赵雲沉寂半晌,方才开口:“兄长有所不知,小弟与赵家,虽属同族,却不如陌路。仇恨比海深。今日兄台发问,小弟便如实相告。”
赵雲把母亲之事详细讲述,末了说道:“兄长,小弟昼思夜想,以为母报仇为执念。
若兄长能帮小弟雪此深仇大恨,小弟愿一生追随兄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赵雲言语诚恳真挚,并无虚假之处。
卫倾并未立刻开口,而是自顾自饮酒。
一连三杯下肚,方才低声说道:“欲除赵家者甚多,非君一人耳。
然时机未到,不可轻举妄动。贤弟再隐忍些时日,愚兄必还贤弟一个公道。
贤弟谨记,若先取之,必先予之。此事待你我返回京城再议,若是用到贤弟之时,贤弟可莫要推辞。”
昭明寺观音大殿之中,嬴征方一进殿,便遇故人。
卫子衿白衣胜雪,飘然若仙,似乎早在此等候。
“奴家以为,似公子这般善男,必会常来此地。如今看来,奴家猜中。
公子多日不见,眉眼之间愁云依旧。不知公子今日可有闲暇,与奴家浅谈?”
如此大胆女子,嬴征尚是初见。
“佛眼视众生,众生皆于苦海之中挣扎,哪个无愁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