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十里长亭处,卫倾策马回望京师。
“卫兄,此去吴地,千里之遥。兄文采过人,吴王嬴端素以文采出名,号称东吴八骏之首。
兄台此去,免不了以文会友。若非匈奴进犯,小弟必向朝廷请命。
区区吴地,三千轻骑定取吴王项上人头。何须如此,浪费朝廷厚礼?”
赵雲一身铠甲,手提战刀,意气风发。
“贤弟,天气炎热,你可不能这么大火气。
刀兵一动,百姓遭殃。多少人埋骨野外,多少人家自此残缺不全。”卫倾有感而发。
“哈哈!兄台不必如此过虑,小弟不过戏言而已。时候不早,咱们启程。”
卫倾点头,两人策马归队。
将近五千人的使节团好似长蛇在官道上蜿蜒行进,渐渐远离都城。
京师城南三十里处,有一凌云庄,占地千亩,楼台亭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极尽精巧之能事。
庄主冯习号称京西大侠,乃是一方豪强。
往日凌云庄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今日门口寂静无人,庄门紧闭。凌云庄内,人人披麻戴孝,中庭高搭一座灵棚。
冯习身披重孝,跪于灵棚之中。
这时一位彪形大汉走进来,“大哥!众家兄弟都已到齐,请大哥吩咐。”
冯习起身,跟随大汉离开灵棚,穿过三层院子,来到议事厅。
议事厅里坐着十二人,高矮胖瘦都有,俱是青壮年。
冯习主位落座,彪形大汉立于其身后。
右侧有一位中年文士,手拿纸扇,不停摇晃。
“众家兄弟,陈先生,冯某人今日请诸位前来有一要事相商。”
右侧文士悠然说道:“冯大侠,在座都是过命之交。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众家兄弟抛头颅洒热血,绝无二话。”
“多谢陈先生,冯某人不再客套。诸位来时都见过灵棚,逝者乃是冯某人表妹姜敏。
表妹与冯某人相差三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表妹十六岁那年,与冯某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怎知赵家忽然派人提亲,想那赵家乃当朝太后娘家,位高权重。
表妹父亲,不敢得罪,亦想攀龙附凤,不顾表妹意愿,强行将表妹嫁入赵家,与那禽兽赵康为妻。
当时冯某人伤心欲绝,借酒浇愁足有半年之久。
原本以为今生无望再见,谁曾想三日前,表妹忽然来投。
表妹形容憔悴悲痛欲绝,原来那禽兽赵康根本不在意表妹这结发之妻。
两人婚后不过几年,那赵康竟然纳下九房小妾不算,还时常出入花街柳巷,处处沾花惹草。
如今赵康相中长安侯周威之女周芷若,竟然先将表妹骗至一处别院软禁,随后一纸休书断绝关系。这还不算,赵康那禽兽老父,长信侯赵吉,
冒天下之大不韪,在那别院之中欺辱表妹,一连十余日摧残,厌烦之后才把表妹赶出去。
表妹愿想返家求助,未曾想表妹生父,我那姑父听闻女儿遭遇,非但不管,反而责骂女儿败坏门风,不肯收留。
表妹走投无路,才投奔至凌云庄。
与冯某人诉说遭遇之后,羞愤难忍,于夜间自尽。
众家兄弟都知冯某人至今未娶,孑然一身,实在难以放弃当年与表妹情分。
如今表妹羞愤自尽,此仇冯某人若不报,有何脸面苟活世上。
今日冯某人召集众家兄弟,便是商议一个对策。
赵家势大,众家兄弟若有惧怕者,现在转身便走,冯某人绝不拦阻。”
啪!前排左侧一位红衣大汉拍案而起,怒声吼道:“世间竟然有这种禽兽不如之人,
他赵家势力再大,莫非是当今皇帝不成?
就算当今皇帝为他赵氏撑腰,老子宁可反出这大秦,也要砍下赵氏父子人头。”
一时间满屋群情激愤,并无一个要惧怕退出之辈。
陈先生清清喉咙,示意大家安静。陈先生威望极高,几乎不在冯习之下。
议事厅安静下来,陈先生悠然说道:“众家兄弟,冯大侠,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与否?”
冯习对这位陈先生非常尊重,连忙说道:“先生有话尽管直言。”
“赵氏父子位高权重,却不知收敛,做出这种人神共愤丑事。
赵吉那老匹夫掌握大军,若要当面硬碰,我等无异以卵击石。
冯大侠表妹血仇难报不说,我等也是白白送命。既然此仇必报,在下有一策。
当今天子不过被赵氏操纵之布偶而已,半点自由也无。
据说这位天子自幼生长冷宫之中,读书破万卷,想必是位大有抱负之人。
对于天子而言,赵氏便是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
若是我等见到天子,借助天子之手铲除赵氏,不仅为冯大侠表妹报仇雪恨,也是为天下除害。
此事若有功劳,众家兄弟日后也好有个光明前程,大家总不能一辈子沉陷江湖打杀之中。”
有人开口问道:“陈先生,这些年来,你算无遗策,众家兄弟都信你。
还请先生说说,皇帝在皇宫之中,我等如何见得?”
“你我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