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看这家伙越笑越大声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睛里,他直接把脑袋挨近阮昕仪的脸颊,吐出了蛇信子紧挨着阮昕仪的耳朵擦过。
阮昕仪没想到海哥会来这一招,她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就把自己送到了海哥的嘴巴里。
她看着海哥凶凶的样子,突然想起他们曾经打架的时候,海哥那不要命的模样。以及一条正常的毒蛇的危险程度。
!!!
她又要冲出喉咙外的笑声一下就卡在了嗓子眼里,还丢人的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哈……咳咳咳!我,错了!大哥!咳咳咳!”
海哥满意的看到了阮昕仪一秒变脸的全过程。
“看来以后还是要让你时刻记着些我之前是什么人为好!要不然你这丫头总是想要不要命的在虎口里拔两颗牙齿出来!”
阮昕仪听到海哥的话,脸色古怪的看着他,有点儿幽怨、又有点儿委屈、还有点儿小小的敌意……
海哥:“……”,我好像只是说了句吓唬她的话而已,应该不算欺负她吧?
她这是怎么了?
他有点不知所措。从来没有安慰过人的海哥一下子就有点儿慌了,他笨拙的用尾巴抚着阮昕仪的肩膀,身体想靠近她又怕吓到她。
一人一蛇在尴尬的气氛中待了一会儿后,她俩同时被他们头顶上方的山洞里飞出来的不知名的鸟儿们给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一群体型怪异的长着翅膀的东西源源不断的从里面往外飞,像是排好了顺序一只一只出来的,又像是被训练好了的。
总之,它们没有呼啦啦的拥挤着出来,而是一个接一个的出来,前后两只之间的距离都大差不差。
阮昕仪看着它们一会儿往左边飞一会儿又往右边飞,一会儿又有要飞回来的趋势。
他们一蛇一人顾不得刚刚两人之间那不太好的氛围,海哥直接尾巴一卷带着阮昕仪就刷刷的走隐蔽的小道往山洞的方向继续游走。
这次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正常的赶路。海哥的速度直接提到了最高,他从一个个缝隙和草丛里滑过,又路过下一个山壁和松松垮垮的快要掉下来的石头。
阮昕仪看着这越来越陡峭的山壁,感觉如果让她的肉身过来爬这座山的话,她大概可能会被这样的地方给惊到。
这一个个或光滑或坚硬或扎人的石头从阮昕仪的身边路过,她甚至还看到了海哥的身体直接从上面游了过去。
幸亏他有一身好皮子啊!要不然什么样的好皮肤都经不起这样的造作!
在阮昕仪羡慕海哥这一身皮肤的时候,海哥已经带着她从侧面的小缝里恰好的挤了进去,阮昕仪的眼前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等她过了一会儿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的时候,海哥又带着她从那个小洞里钻了出来,直接停在了一个非常大块的石头后面。
“这是……”
“嘘!别说话!”
阮昕仪打量着这个阴沉沉的山洞里的结构,刚要说话就被海哥给用尾巴强行闭麦了。
“……大人,我训练这些鸟已经有半年多了。只要我在这些鸟的周围五里内,这些鸟儿们都会好好的听我的差遣的。
我给这些鸟的食物里加了少量的毒药,它们的粪便和肉质经过半年的进食也慢慢的跟一颗毒药无异了!
我们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些鸟儿放出去,就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等他们的用处没有了,我们还可以散播它们肉质可口、可延年益寿的消息,相信应该有不少京都城里的贵人们会争抢着来买。
那么,我们到时候就可以真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一个声音听起来刺耳至极又沙哑至极的人介绍道。
接着就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略显满意的声音:“嗯,干的不错!过几天跟大黎的谈判就看你的了!”
“大人放心吧!这点儿小事儿,小的一定把它干的漂漂亮亮的!一定不会辜负了大人您的看重和栽培的!”
那个难听的声音非常狗腿的保证道。
“嗯,就这样吧!等谈判赢了,你的夫人和孩子我都会给你平平安安的送回你家的!”
男人说完就往阮昕仪她们身边的一个暗道的方向走了。
那个说话声音怪异的男人则是继续点头哈腰的说着‘恭送大人!’之类的奉承话。
直到目送那个男人走了,另一个男人这才非常不屑的换了一副嘴脸和音调,直直的往阮昕仪旁边的石头上狠狠地吐出了一口痰。
“呸!什么玩意儿就要求老子给你干这干那的!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不就是一个通敌卖国的国贼吗?
嚣张,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不就是一个妓子生的快要死了的病秧子吗?直接弄死了她们娘俩,说不定大家都要感谢你让她们脱离苦海了呢!”
阮昕仪听着这个人的话,心里头感觉有点儿五味杂陈。
这个人身上有种,梦回现代的非常高涨的全民爱国主义情怀的一个缩影的体现。
本来以为他是个坏人,但是扒下坏人的那层皮他竟然是个好人……
这个人有点儿难评!不知道他是只有目前表现的两张皮,还是另外还有别人不知道的其他皮?
阮昕仪的思绪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把那些似鸟非鸟的东西给招回来,并且直接下了药毒死后,慢慢回笼。
她看着那个人一脸平静的走到了一个火堆边,又看着他从身边双手捧出了一件半新不旧还沾了些洗不干净的血迹的小衣神情呆滞。
他怔怔的看着那件小衣好一会儿以后,突然一滴泪在火光的映衬下模模糊糊的滴在了淡粉色的血迹上。
接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就从那个男人强忍着的唇齿间溢了出来。
男人额头和胳膊上的青筋在他的情绪中一鼓一鼓的,像是有什么威力巨大的岩浆要冲出皮肤一样。
好在,这个男人的情绪并没有失控多久。
他生生的忍下了这一份即将生离死别的痛苦,然后眼神坚定的扫视了这个山洞一圈后,从另一条狭小的通道口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