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行大嗓子粗嗓门地絮叨一路,总算是从陆时深这里拿走了一半报纸回家。
杨念念已经把晚饭端上了桌,站在篱笆院门口都快望眼欲穿了,才把陆时深等回来。
她小跑到陆时深跟前,见他提了一捆报纸回来,惊讶坏了。
“你拿这么多报纸回来呀?”
“部队旧杂物房旧报纸很多,留着也是占地方。”陆时深是有问必答。
杨念念真是越看陆时深越喜欢,他不说什么甜言蜜语,却把她说的话都记在了心上。
突然瞥见他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布兜东西,“咦,你那只手里提的是什么?”
“麦乳精,冲上热水就能喝。”陆时深侧头看了眼她清瘦的小脸,来部队一个月了,她还是没长肉。
杨念念还以为是买给安安补身体的,点头说,“安安在长个,是得补补。”
陆时深见她误会,提醒说,“你也喝,上次医生就说了,你缺乏营养。”
顿了一下,又补充,“不用想着省,喝完再买。”
杨念念心里甜的都快出糖浆了,他平时寡言少语的,心思倒是缜密。
陆时深见她像小孩子一样,收到礼物眼睛雪亮,胸口某处柔软几分,空洞的灵魂仿佛找到寄存的地方。
夫妻相濡以沫,大抵如此。
二人一进堂屋,安安捂嘴偷笑,“爸爸,婶儿都在门口等你老半天了。”
“还学会接我老底了。”杨念念轻轻提了提安安耳朵,说完,她还偷偷瞄了陆时深一眼。
在门口等他?
陆时深十分困惑,“你有事想跟我说?”
杨念念:“……”
在部队机深智远、多谋善断的人,怎么遇到感情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算了,回屋再给他做功课吧,她已经做好今晚吃陆时深的准备了。
哼!别想逃出她的五指山。
想到这里,她一脸正经的摇头,“没什么事情,你快把东西放下洗手吃饭吧,饭菜凉了不好吃。”
陆时深确实有些饿了,弯腰把东西放在墙边,带着安安出去洗手,回来时闻到一股白酒味。
杨念念正拿着酒瓶往搪瓷缸里倒酒呢,抬头对上他疑惑的眼神,抿唇娇笑了一下。
“上次忘记把这酒给周营长送去了,干脆咱们也喝一点吧,省得送一整瓶他不好意思收。”
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了,可真上阵的时候,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喝点酒壮壮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恩爱夫妻了。
安安吓得后退一步,抓住陆时深大手寻求安全感,声音糯糯地说。
“婶儿,你别这样笑,怪渗人的。”
平时婶儿笑得跟朵太阳花一样阳光灿烂,现在咋笑得跟狼外婆一样呢?
杨念念嗔怪的瞪大眼,“快坐下吃饭,吃完早点睡觉,不然明天不带你进城啦。”
威胁的话很有用,安安立马听话的坐下了。
见安安被杨念念管得服服帖帖,陆时深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年代三块五的酒算贵重物品了,如果不开封,按照周秉行脾气确实不会收,收了也会良心上过不去,找别的理由送同等价值的东西回来。
周家日子过得紧巴,几块钱对周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若真送去,弄不好真是好心办坏事。
杨念念小小年纪,能把事情想这么周到,已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