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哪个混账消遣大爷。”孙麻杆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本来想要发怒,一见是客栈老板娘顿时软了下来,“二娘,莫催的这般紧。”看样子孙麻杆欠了老板娘不少的酒钱,以为老板娘是来催债的。此外这个地方的人说话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那就是称呼年轻女人是妹儿,稍长一点的是姐儿,老的就喊娘。
“客官,有什么吩咐?”老板娘一见我就两眼放光,确切的说她是看到我沉重的包裹而放的光。
“这个女人平日里住在什么地方?”我伸手指了指躺在担架上的女人。这个女人跟植物人没什么分别了,平时即便不需要进食便溺也总得有个人来看管她。
“山中。”孙麻杆作势过来拉我坐下,我再度后退几步免得他的脏手碰上我。
“帮我把老板娘叫上来。”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背出来的?她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我皱眉问道。
“她是孙麻杆的女人,就住在后面那条街。”老板娘抬手后指。
“她当时是被人放在那里的还是随意躺卧在那里的?”我皱眉问道。一个普通人在山野里一天能走出六十里就顶天了,半个月也不过一千里,看来孙麻杆发现的废弃古城离这里并不远。
“不,不卖。”孙麻杆犹豫了片刻摇头拒绝。
“不少了,敲了。”孙麻杆在最后时刻转回了话锋,不卖变成了不少,至于敲了,可能是成交的意思,地方方言没什么作准的。
老板娘见我要去看孙麻杆也没有拒绝,立刻招呼伙计上来抬这女子。
“两钱银子。”孙麻杆竖起了两根手指答非所问。
“不卖。”孙麻杆回答的相当干脆。
“成。”金刚炮点头答应,转而下楼将那正在收拾打烊的老板娘喊了上来。
“将经过说出来,我另有谢礼。”我将手里的两锭银子扔给了他。
“周围有没有打斗的痕迹?”我出言追问。随意躺在墙角就说明白四娘并不是被人送到那里的,有可能是被人追到那里并出手废除修为取走三魂的。
“她那时候既然已经昏迷了,你们怎么知道她的姓名?”我扔出了一锭银子,后者犹如一条等食的哈巴狗一般快速捉住并揣进了怀里。
孙麻杆住的房子很破旧,是半土木建筑,蛮夷之地多有蛇虫,因而房屋的地基都很高,迈过破旧的门槛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而来,由于南方相对比较潮湿,因而整个房间充满了霉味,家里也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和摆设,正屋中间砌有一个做饭的土台,孙麻杆正躺在屋里的木床上酣然大睡,房间连个木门都没有。
“哦。”我皱眉点头,看来我先前的分析都是正确的,这个女子的确是来自蛮荒深山。
“这个女子先留在这里,我们去见他。”我摇头说道。不管这个女子是什么人,总之让我碰到了我就不会再让她遭受摧残,哪怕她并没有知觉。
“你们回程用了几天?”我放弃了让他带路的念头。
“不,不,不……”孙麻杆眼珠子直了,但是仍然想趁机加价。我见状转身作势要离开,大爷有钱可不是傻子,六十四两是个什么概念,足够一个人盖屋买地安稳度过下半辈子了。
“三十二两。”我冷笑开口,我就不信世上还有不能成交的生意,无非是价钱多少罢了。
“说说。”我抬头注视着她。
老板娘上前推搡了几把也没有将他唤醒,转而走到外屋舀来了一瓢凉水冲着孙麻杆的头脸就泼了过去。
孙麻杆祖籍是北方的,年轻的时候因为犯了杀头的大罪跑到了蛮荒边境躲难,来到这里之后没有本钱做生意,也懒得出力谋生,便依仗着自己先前当过几天药房学徒认识草药的本领学着蛮人进山采药碰大运,一进山才发现蛮荒的山野跟北方的山林不一样,由于这里的气候温暖潮湿,树木一年到头都是绿的,高高的树冠遮蔽了太阳,进了深林之后连阳光都看不到,因此这个孙麻杆第一次进山就成功的迷了路。
“财神爷爷到啦,好生说话,有你好处。”老板娘伸手指了指我。
“他是个下作的泼户,在这镇子上住了好些年头了,平日里也不谋生计,四处做些偷鸡摸狗的龌龊事,也常来小店赊酒吃,欠下酒钱便让这女子出来肉偿。”老板娘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我手里的银锭。
“躺在墙角。”孙麻杆立刻回答。
“好,好。”老板娘见状立刻弯腰答应,转而带着我离开客栈向后街走去。
“孙麻杆是谁?”我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