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赵沅芷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丝毫没有在意严崇厚与赵敬钦都聊了些什么。
直至严崇厚准备离开。
赵敬钦吩咐道:“沅芷,送送你严家兄长。”
赵沅芷收敛心神,顺势起身相送。
路上。
严崇厚含笑道:“愿赌服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至于婚事没有退成,这件事可怪不到我身上来,咱们两清。”
赵沅芷神情平静,淡淡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严崇厚并不回答,笑了笑,转言道:“我已经安抚好世叔,一会你回去认个错,态度诚恳一些,唯有如此才能免受皮肉之苦。”
冷静下来之后,赵沅芷也意识到方才的举动有多严重。
忤逆。
只此二字,就能要了她的命。
先前明明小心翼翼提防,没曾想打了一巴掌,怒气上头,瞬间就失了理智。
冲动是魔鬼!
如今在后悔已经是来不及,倒不如坦然面对。
赵沅芷眼珠一转,含笑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如果你不能有效解决,那干脆就带我走吧,咱们今晚就洞房花烛夜。”
先前还要退婚,这会又说什么洞房,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严崇厚下意识后撤。
赵沅芷不悦道:“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严崇厚无奈摇头,转言道:“若你父亲仍不解气,要动家法,你记得先道歉,然后直接往祠堂跑,那儿是庄重之地,不好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动手。”
赵沅芷狐疑道:“能管用?”
严崇厚点了点头,说道:“我用过几次,管用。”
赵沅芷正欲开口多问几句。
严崇厚当即说道:“不劳远送,告辞。”
言罢,加快脚下步伐。
他这一走,整座赵府瞬间被一股可怕的低气压所笼罩。
该来的,始终会来,想躲也躲避不掉。
赵沅芷收拾好心中情绪,转身回到堂内。
“哼,你这逆”
赵敬钦方才开口。
事已至此,赵沅芷懒得在这件事上纠缠,直接打断道:“婚事没退成,那女儿便还是平津侯府的媳妇,未来的侯夫人。父亲言语之前,先想好说词,免得女儿听了受气,一头撞死在祠堂,到时可不好跟平津侯府交代。”
搬出平津侯府做挡箭牌?
以死相逼?
赵敬钦气急,怒斥道:“你以为平津侯府是看重”
不等听完,赵沅芷再次打断道:“父亲,您方才也看到严哥哥对女儿态度,应该清楚女儿的价值。倘若女儿当真寻死,对赵家、对您,会有何种影响,需要女儿逐一分析给您听吗?”
赵敬钦气得满脸通红,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儿,口中忍不住厉喝道:“逆女,你敢威胁为父?来人,拿家法来。”
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这一刻,眼前的女儿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逆来顺受的怯懦之人,仿佛成了一个极为陌生,且有手段、有心机的对手。
赵沅芷毫不畏惧,静静站在原地,眼神坚定而冰冷,嘴角微微上扬,淡定落座。
“父亲,千万要想好了,今日若是动了女儿一根头发,当夜女儿便吊死在赵府门口,您信是不信?”
赵敬钦心中一紧,看着女儿坚定的目光,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
在他的印象当中,长女虽然怯懦,但说到做到。
可是,他身为父亲,岂能在这个时候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