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芷故作悲伤之色,轻叹道:“父亲,严世子亲自登门退亲,想来是经过深思熟虑,只怪女儿福缘浅薄,此事强求不得。”
这女人,与昨夜简直判若两人,当真是比梨园戏子还会演戏。
严崇厚暗自摇头,接口道:“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小侄无意与沅芷成婚,这门亲事就此作罢,还请世叔见谅。”
言罢,从怀中拿出婚书,将其置于桌上。
赵敬钦脸色铁青,强压心中怒气,开口道:“昨日之事,柏言已将经过说明,你们二人将婚姻大事视作儿戏,可是想过父母会是什么感受?”
赵沅芷幽幽开口道:“严世子既然能拿来婚书,想必是得了侯爷、侯夫人的首肯,无论过程如何,那都是侯府家事,父亲实在不好干预。”
赵敬钦狠狠瞪去一眼,沉声道:“放肆,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为父?”
严崇厚心中本就存有怨气,当下也不多言,只道:“婚书奉上,还请世叔返还聘礼,两家亲事就此作罢。”
赵沅芷按耐下心中喜悦,顺势说道:“这是自然,还请严世子放心,家父不会贪图些许聘礼”
啪!
话音未落,赵沅芷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赵敬钦怒气冲冲,厉喝道:“逆女,你是想要气死为父才甘心吗?”
只一巴掌,就将半边脸打得通红,掌印清晰可见,其力气之大可见一斑。
严崇厚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如此场面,他应该是乐得高兴才是,可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赵沅芷被打得眼冒金星,刺耳鸣叫之声久久不散。
她捂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赵敬钦余怒未消,怒斥道:“逆女,速速跪下,向严世子道歉。”
从小到大,亲爸亲妈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来了这鬼地方,又是跪祠堂,又是挨家法,现如今还挨了一巴掌。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还要下跪道歉?
跪你妈卖批!
赵沅芷怒火攻心,脑子一热,顾不得许多,正欲还击之际。
严崇厚眼尖,赶忙在她有所动作前将其拦下,顺势将人拽进怀中,将其制服之后,低喝道:“别动,你当真是疯了不成?”
为女者,伤其父,打死也活该。
她怎么敢的?
难不成,真是疯了吗?
难道不知道一旦有所反击,将会是多大的罪过?
赵沅芷无暇顾及其他,怒吼道:“快放开我,快给我放开”
使出全身力气,也依旧无法挣脱束缚。
挣扎之间,眼泪不争气掉落。
她终究是一个弱女子,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习武多年的严崇厚。
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弱小,好似面团一般,任由旁人搓圆捏扁。
赵敬钦冷哼道:“贤侄,男女授受不亲,虽说你们已定下亲事,但沅芷尚未过你严家门,当着老夫的面,你怎敢如此逾矩?”
严崇厚无奈,附耳低声道:“冷静些,千万别冲动,以免后悔莫及。”
言罢,缓缓松开手。
“小侄眼见沅芷挨了打,心中很是难受,情急之下乱了方寸,还请世叔海涵。”
赵沅芷狠狠瞪去一眼,却也并没有再有所动作。
经此一遭,她也逐渐冷静下来。
刚才若是当真动了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冲动是魔鬼。
身处封建时代,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