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朝为父吐口水?”
“我没有,那只不过是语气助词,不是……”
“多说无益,为父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逆女。”
赵敬钦怒喝道:“都死了吗?还不快拿家法来。”
下人们见老爷怒气冲天,丝毫不敢有半点耽搁。
赵沅芷又气又急,脱口而出:“你这糟老头子,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话一出口,场面瞬间安静无声。
赵敬钦气急反笑:“好好好,今日就让我这个糟老头子教教你,什么是孝道。”
一声声惨叫划破寂静夜空。
赵沅芷生生挨了一顿毒打,虽不至于血肉模糊,可也是皮开肉绽,整个后背遍布血色之花。
“姐姐也真是的,怎么能喊称呼父亲为糟老头子呢!”
赵淑窈说着话,边拿着伤药敷在伤口上。
“先前就曾提醒过,偏姐姐不肯听,这下知道痛了吧。”
动作轻柔,言语间满是心疼。
挨了打,还得跪着。
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心理上的折磨。
赵沅芷咬紧牙关,不肯痛呼一声。
“若是疼,那便叫喊出来,用不着忍着。左右都只有妹妹一人在这里,没人会笑话姐姐。”
赵淑窈放下药瓶,往伤口上轻轻吹气,好似这样就能够缓解疼痛一样。
上过药之后,疼痛加剧,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赵沅芷哼唧了几声。
赵淑窈闻言,瞬间红了眼眶,哽咽道:“都怪妹妹不好,害得姐姐挨了家法,若是妹妹坚持规劝,想来是不会发生此事。”
听着是情真意切,可实际心中怎么想,旁人又哪里能够知晓。
赵沅芷初来乍到,思维模式难以转换,挨了一顿家法,若是能将人打开窍也是一件好事。
“刚才我没留意,进来送被褥和汤羹的都是谁?”
“两个都是母亲身边的嬷嬷,一个姓孙,一个姓吴,都是府里的老人。”
赵淑窈猜到了什么,却也没有隐瞒。
若不是她们通风报信,父亲也不会在半夜赶来,姐姐也不至于受皮肉之苦。
赵沅芷脑海中浮现出相关记忆。
孙、吴两个嬷嬷都是原主生母的陪嫁,当年可没少得到恩惠,没想到如今是一点过往恩情都不念及,净是干些吃里扒外的事情。
两宜院。
赵敬钦余怒未消,气愤道:“你说说,她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才肯罢休。”
何氏笑了笑,回应道:“老爷,别生气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沅芷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做事只凭个人喜好,从不顾及旁人感受,这么多年也该习惯了。”
闻言,赵敬钦更气,怒喝道:“我是她亲爹,轮得到我去习惯她?说来也是你不好,往日由着她的性子,琴棋书画不学也就罢了,一点规矩也没有。”
何氏眼见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连忙将话题一引,说道:“再过三个多月就到婚期,也是时候好好教一教规矩,免得过门后让婆家不待见。”
说起婚约大事,赵敬钦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道:“昌平侯夫人与宫中贵妇关系匪浅,你明日亲自去一趟,叫她帮着寻个荣退的女官来,教沅芷学上些规矩,日后也不至于贻笑大方。”
昌平侯夫人乃是原配发妻的嫡亲胞姐,也是赵沅芷与赵淑窈的嫡亲姨母。
何氏本不愿意答应,但她身为继母,又是如今的当家主母,管教子女本就是分内之事,自当责无旁贷。
“老爷放心,明日妾身就去拜访昌平侯夫人,到时也将两姐妹带上,想来昌平侯夫人是不会拒绝。”
“只你一人去就行,让她们两个留在府中。”
才动了家法,身上多少是受了些轻伤,一夜的时间指定是好不了。
这要是带了过去,依着长女的性子,只怕会颠倒黑白告个恶状。
赵敬钦占着理,自然是无所畏惧,只不过是不愿意多生事端。
何氏含笑道:“老爷思虑周全,可还有什么要交待?若是没有的话,此刻夜已深,妾身帮老爷宽衣吧。”
言语间带着几分羞涩。
赵敬钦瞧了一眼,渐渐有了火气,点头道:“宽衣吧。”
年过三十的妇人,还能让丈夫时常到她屋里过夜。
靠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张脸,还有那欲拒还迎的姿态,以及让男人欲罢不能的种种技巧。
何氏暗自得意之余,亦是想到了赵淑窈行举的反常之处。
换作以往,可不敢在祠堂里那般没个规矩。
现今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这里头还藏着什么阴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