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祠堂坐北朝南,东、西长约五米,南、北宽约三米,内由一根八角石柱分为两间,地面上铺着青石板。
望着一排排灵位,赵沅芷感到莫名的不舒适。
二十一世纪唯物主义者,在经历过魂穿之后多少是对鬼神有了些敬畏之心。
生怕突然会蹦出几个鬼影,将她的灵魂扯出原主的身体,然后劈头盖脸一通谩骂,紧跟着又来一顿非人折磨。
念及此处,只觉得祠堂内忽然变得阴森恐怖。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说是这么说,可真当身临其境,即便没有做亏心事,也会害怕鬼来敲门。
好在,此间不是一个人。
赵淑窈自行找了位置,扯过蒲团垫在膝盖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忏悔着什么。
祠堂里除了灵位,就只有两个活人。
赵沅芷没打算听话,盘腿坐在蒲团上,冷笑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赵淑窈幽幽一叹,认真说道:“无论姐姐信与不信,妹妹从未想过要害了姐姐性命。”
这话,是说给鬼听的吧?
赵沅芷自是不信。
若不是想要害人性命,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又不是不知道原主的性子,料想不到会发生意外之事。
人心难测,就算是嫡亲姐妹,也有闹掰的时候。
区别就在于有些人是老死不相往来,而有些人则动了杀念。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你喜欢平津侯世子,为何不大大方方说出来?姐姐那么爱你,自然是不会跟你抢,何必要那样算计。”
“姐姐可还记得当日在月老庙,妹妹与你说过些什么?”
不等回应,赵淑窈自顾自说道:“平津侯世子明明与姐姐有了婚约,却还养了两个外室,这样的人,实非姐姐良配,即便嫁过去也是受苦,妹妹一心是为姐姐好。”
为了姐姐好,就上演了那么一出,直将人给逼得跳崖自尽?
这样的逻辑,赵沅芷实在是理解不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不将此事告知父亲,由他做主解除婚约,这样什么事情也就没有了。”
闻言,赵淑窈侧身,目光上下扫视。
“你,真是姐姐吗?”
看出来了?
不应该的啊!
赵沅芷压下心中不安,强笑道:“你在说什么?”
赵淑窈正过身子,望着祖宗牌位,长叹一声,说道:“姐姐许是摔伤了脑子,否则也不会对待事物的看法如此简单。”
赵沅芷瞪了一眼,不悦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淑窈缓缓开口道:“平津侯世子无官无职,就算是养了两个外室,只待姐姐过门,就将她们纳做妾室,旁人又能说得什么?”
赵沅芷尽管有用原主记忆,但对于封建朝代的劣俗依旧抱着抵触心理。
也正是因此,无法设身处地的去看待某些事情。
赵淑窈不等回应,继续说道:“父亲能在母亲亡故不足一年时间续弦,又怎会不许平津侯世子娶姐姐过门后纳妾?”
通常情况下,男子在娶妻前不会纳妾,至多也就只会有几个通房丫鬟。
这种并非是见不得人,反而是极为普遍之事。
真要说追究起来,也只需说外室就是通房丫鬟,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旁人也不会揪着不放。
这件事没必要多说什么,但这并不表示就是对的。
“你说是为我好,却又说出这番话,可见你是知道,这门婚约不是这么容易能够取消,那你在月老庙,为何还要说出那样的话?不就是盼着我情绪崩溃,之后自寻短见吗?”赵沅芷直接点出其中关键。
“当然不是,妹妹对天发誓,从未想过要害姐姐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