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沅芷见状,轻叹道:“卓群,三个月后便至婚期,我不愿嫁去平津侯府。”
沈卓群心中暗喜,顺势说道:“表姐不想嫁,那与平津侯府解除婚约便是,何必要去静水观那等清苦之地?”
赵沅芷轻抚断腿,自嘲一笑。
“先是挨了一顿家法,现今又被打断腿,这些便是想要解除婚约的代价我那父亲为达目的,不仅手辣,心更狠,我被逼至这般境地,只能出此下策。”
静水观建于开皇七年,坐落在城西崇业坊。
现任观主俗家姓黄,道号见微,已过不惑之年。
曾与当今长公主坐而论道,尊其为师姐,至今每月都会邀其进宫论道。
论身份,黄见微不过普通百姓,但京中勋贵无人敢不给几分颜面。
沈卓群自然是听过黄观主的名号,只不过
“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这件事实在不好办。表姐有所不知,黄观主成为长公主师姐之后,便定下了不收勋爵官宦之女的规矩。”
自从长公主尊黄见微为师姐,静水观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
也因着黄见微与长公主的交情,许多勋爵官宦之女若对婚事另有想法,首选皆是静水观。
不仅如此,就连京城外的女子也慕名而来。
国之大,不乏一些敢于反抗盲婚哑嫁的女子。
下场自然不会太好,可选的路也不多,就只有那么一两条。
那些女子出家是真的只能出家,赵沅芷想进道观,并非是看破红尘,只不过是想着暂时避避风头。
借此机会先缓上一口气,伺机再做些别的安排。
“难办不难办,得先办过才能知晓。你就直接告诉我,除了长公主之外,谁在黄观主面前能说得上话?”
“那自然是黄观主的弟子。”
沈卓群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便将所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观主座下共五位弟子,当中大弟子守真居士最为得力,多年前便开始操持观中事务。
洛雪在群芳院中待了许多年,曾听过不少有关于静心观的传闻。
她将关键信息汇总,提炼有用信息,直言道:“静心观虽是百年道观,但香火并不旺盛,生活甚为拮据。”
沈卓群闻言,深以为然,点头道:“本朝素来重佛轻道,黄观主名声大是因为长公主一人之故。更何况,静水观乃是女观清修之地,香火不比寺庙也在常理当中。”
滚滚历史长河中,自打佛教传入东土,便一直压着道教一头。
女观在当世可谓之“异类”,许多地方更是打着女观名义,做些藏污纳垢之事。
说是香火不旺盛已是客气之语,实际上静水观几乎没什么香客。
赵沅芷心中有了想法,追问道:“静水观有多少地,多少人?”
沈卓群稍作沉吟,回答道:“静水观名下有良田五百亩,观中女冠少说也有近百名女冠。”
赵沅芷暗自在心中一番盘算。
封建王朝时期,田间作物产量太低。
依照最低标准算,最少得五亩良田才勉强能够养活一个人。
以一百人为例,也就是最少得五百亩良田,才能够勉强养活静水观。
五百亩良田也仅仅只是养活。
难怪说静水观已经很多年没收弟子,想来是已经到达了极限。
赵沅芷心中有了主意,当下也不着急透露。
在送走沈卓群之后,赵沅芷足不出屋,每日都在闺房内埋头写写画画。
数日后,她将先前抄录的那本追星赶月步交到洛雪手中。
“本来是想着有空好好练练,但现在腿已断,那这项重任便交给你了。”
“小姐,我怕是不行。”
“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练成自然好,练不成也没关系。”
赵沅芷对此倒是没有期许。
追星赶月步乃是一门绝顶轻功,洛雪认真研读多遍,耗费三天时间才堪堪理解片面。
但也仅仅只是理解罢了,想要练成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