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的汝南郡虽然乱,但是戈阳、安丰、庐江、淮南、以及扬州的丹阳、九江诸郡,还在他袁术的实际控制之中,尤其是淮南和丹阳二郡,乃是袁术的根本所在。
丹阳郡又多出精兵,所以袁术的实力,绝不能小觑。
何况袁术现在还是大汉的后将军,总督豫、杨二州的高官。
或许是被他手下人劝住了,为了彰显他四世三公的身份,居然还装模作样的先给了士颂一封信。
信上别的没说,就告诉士颂,他想要找士颂借粮五百万石,若是士颂分不出人手运输,他自己派人来取也行,赤果果的威胁。
士颂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很快便将具体情况传了过来。
原来袁术北上攻击徐州,和刘备相持于盱眙、淮阴。双方互有胜败,他的前线,正需要粮草。
士颂第一反应当然是召集手下的谋士们商议,但是刘巴正在主持荆北诸郡的第一批新法变革,荆北的居民也好,收留的难民也好,对新法的适应,只怕不是一个季度就能适应的。
而石韬带着武陵学院的人,逐个屯田点和难民营,推广武陵传语,宣传士颂治下的美好前景。这种政治宣传,士颂怎能放下,而且石韬作为士颂手下的典农司马,秋收时节,正是他最忙的时候。若不是人手还算充足,只怕他会将宣传武陵传语知识的人手都调去整理粮草。
最后,士颂只能找来蒯越、裴潜、和李严三人,根据暗组最新的情报,这三人如今都属于荆北派系,蒯越更是荆北派系的领军人物。
裴潜本来就是从荆北南下的,在荆北多有旧人,马玄死后,清远派系发生分裂,大部分都加入到了以刘巴为核心的荆南派系之中,只有少数人加入了荆北派系,而裴潜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李严,虽然不是荆州降臣系人马,但也是在荆北加入士颂麾下,也算是荆北新臣系的一份子,和裴潜走的很近。
士颂把袁术的勒索信交给三人看后,把玩起了自己的龙凤玉佩,等待着三人说说他们的看法。
李严看了看蒯越和裴潜,明白自己的资历最浅,当然第一个发言。
他说道:“袁术自孙坚时起,便抢了孙坚的豫州军,最近更是听闻他从孙坚之子孙策手中换得传国玉玺,自持袁家四世三公,已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看似强盛,不过外强中干,主公不必理会他,他若是敢发兵荆州,李严愿随军应敌。”
还是年轻啊,而且自负自私,只想着自己的战功,却不考虑荆州的发展,士颂心说这位李严还得多加磨炼才是。
听完李严的话,士颂只是微微点头,然后看向裴潜。
裴潜见状,立刻说道:“按道理来说,即便是孙坚手下最强势时期的豫州军,也攻不下刘表的荆州,何况现在荆州之主乃是主公,若是袁术敢轻起战事,我军决然不惧。”
“只是如今荆州新定,又收纳了数百万流民,正是需要休养生息之时。袁术兵源充足,士气正盛,与其得罪于他,不如与他修好,派人前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少提供些粮草,五百万石粮草,不是给不起,若是给了,对我们多少还是会有些影响。”
“不可,五百万粮食绝不能给。”蒯越反对的很坚决。
他说道:“袁术勇而无断,非治乱之主。不过是借着袁家的牌子,占据豫扬之地。如今他正北向攻徐州刘备,只要我们不要太过强硬,袁术短期内,不可能发兵荆州。和裴大人说的一样,我们可以派人和袁术商谈,不给袁术否定的答复,更不可能给他五百万石粮草,我们给他一个拖字。”
“拖到明年,我军新兵训练成熟,军械齐备。那时候,我看即便是袁术不找我们麻烦,我们也可以考虑考虑豫扬之地了。”
“哈哈哈,异度之言,正合我意。”士颂听后拍手叫好,虽然后面的分析,让自己攻入豫州和扬州只怕不可能。毕竟士颂知道,过不了多久,朝廷将会大乱,李傕郭汜之乱,给风雨飘渺的汉王朝盖上的棺材板。
那时候,自己要做的事,便是在曹操之前起兵勤王。
若是能把献帝带回襄阳,那便是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当然这些,士颂都埋在自己心里,没对任何人说过。
接着,士颂找来蒋干,对蒋干吩咐一番后,写了封书信交给蒋干。
对蒋干说道:“子翼兄,袁术这人,好大喜功,高帽子只管往他头上戴。我不在乎袁术怎么看我,我要的,只是东面给我安稳数年,即便是名义上的联合,暗中的臣服,我都可以保证,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主公之意,干以知晓,这次前往寿春,定然为主公争取到平稳发展的机会,还请主公安心。纵横家便是为这种时代而生的。”蒋干倒是信心满满。
士颂拍了拍蒋干肩膀,以示鼓励,心里却蛮不是滋味。这个蒋干,还真是自恋,还好你这次去说服的对象是袁术,要是曹操刘备,你不被反间就算不错了。
作为暗组的头子,蒋干很自觉的一路上派人记下了豫州的地理环境,画下地图。还暗暗煽动百姓西去荆州,在那边可以过上更幸福的生活。
走走停停半个多月,蒋干终于是到达了寿春。
以荆州牧士颂使者的身份,求见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