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没等到方嘉许的蝴蝶酥。
他等到的是方家的老爷子方雄。
派头摆的很足,来的时候还带了一队护卫,把王平吓的不轻。
“怎么了?您是——?”王平不认识这位,却对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枪惧怕至极。
“鄙人北淮军官学校校长,方雄。”方雄明显年纪不小,但一双眼睛锐利如鹰,与方嘉许的稚嫩模样完全不同。
王平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完了,来者不善,恐怕是要兴师问罪的。
“方大人,方大人好。”他就差跪下磕头,心里骂着许白捅了大篓子,“您这次来是?”
“有个叫云笙的,我来见见他。”
“没问题,没问题!”王平赶紧指使人去叫许白,“快去叫云笙!赶紧去!”
现在云笙的戏大多是在下午压轴。
现在正好就在后台,被人叫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睁大眼睛有点茫然的叫了一声“班主”,然后又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方雄。
“这个就是云笙。云笙,这位是方大人。”
方,大人?
许白愣了一下。
没反应过来,于是跟着也叫一声,“……方大人?”
方雄皱着眉头,仔细打量面前这个人,长的确实不错,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不男不女,可那股若有似无的勾人劲儿藏不住,不管是眼睛里恰到好处的茫然,还是朝他走过来的那几步路。
方雄冷哼一声,“我家臭小子对你很是着迷,所以特来看看,能叫眼高于顶的方家少爷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人!”
“您是嘉许的……”许白才反应过来,可他刚说了这几个字就被生硬的打断了。
“不敢当!那小子为了你都要跟方家断绝关系!你的能耐可是大多了!”
许白被这句话打懵了,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想问真的假的,可方雄的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许白就不敢问了。
见少年不吭声,方雄干脆继续说,“方嘉许是留过洋的,他注定要接手方家,也一定得延续方家血脉,所以从今往后,你就别想见到他了。”
“我跟嘉……方少爷是朋友。”许白终听懂了方雄对的意思,连忙解释,“您是不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
动作间露出手腕儿上那只镯子。
“那个。”方雄看起来极其厌烦,跟他说话都不愿意了,“是那小子跑了好多天花大价钱买的,更是他一点一点亲手雕的,说是给未来妻子,现在在你手上。”
许白怔住了,低下头直愣愣看着那条剔透的手镯。
“不是我瞧不起你。”方雄的声音反复放大了被灌进许白的耳朵里,“哪怕你是下九流的戏子,偷偷跟了也成,可偏偏是个男人,还是个扮女人的男人,我们方家已经被你弄的颜面扫地,若是懂事些,你就离开北淮!永远不要再出现!”
可……他的话分明字字句句都透露着鄙夷。
许白颤抖起来,他两只手紧紧攥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叠银票撒下来,飘飘忽忽的到了他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