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暗探”完毕,回到宸王府。
他先是用计,支走一部分下人,确保无人通禀,而后留下顾念廷位置所在,最后才至居处,面见顾念廷。
辨得他的身影,顾念廷急不可耐,起身走去。
“林大人,情况如何,何人捷足先登,抢走本王功劳?”
林暮卑躬屈膝,服侍顾念廷坐好,继而仰天长叹。
“唉,正是帝瑾王。”
这时,戚陶二人看见林暮留条,得知王爷所在,未经通禀,直接找了过来。
顾念廷一味气恼,没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
“岂有此理?!”
“帝瑾王,欺我太甚!”
注意到门外动静,林暮巧以言辞,及时止住戚陶二人敲门之举。
“没想到,在下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思得一计,居然被帝瑾王占去便宜。而今,他对二位大人有恩,即便二人回归而来,也是不可信了。”
一听这话,戚磊怒不可遏,下意识冲动而为,想要夺门而入,与林暮理论一番。
陶康平展臂一拦,蹙眉肃肃,轻轻摇头。
戚磊明白他的意思,尊重其意,沉心静气,开始悄听。
顾念廷沉吟良久,深思熟虑,才有回应。
“嗯,言之有理。”
“从小到大,他们声声教诲,在世为人,最为重要,便是知恩图报。”
“滴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恩情。他们二人,要么已然投靠皇叔,回时便是线人;要么拒绝皇叔好意,不愿背弃本王。”
“前者,自不必说,本王断然不能托付信任;后者,纵使不改志向,他们也不可能,再与皇叔为敌。就像三舅,口口声声什么救命之恩,无论如何,都不许本王对付念仁盟。”
事到如今,不出宁奉哲所料,无需林暮引话,顾念廷自己便有妄念。
林暮表露一丝忧然,顺话而问。
“依王爷所言,二位大人日后,或许难有助益?”
顾念廷撇撇嘴,不以为意。
“何止没有助益?他们甚至是个拖累。”
林暮故作不解。
“这话从何说起?”
顾念廷耐心以对,慨然解答。
“假若我方,谋得一条妙计,足以危及皇叔性命,你说,他们知晓内情,会不会想尽办法,通风报信?”
林暮眉心,逐渐蹙成一道严峻。
“王爷深意,我等商讨计策,不再告知二位大人?可是,他们不知所以,如何襄助王爷,成就大事?”
顾念廷发出一声鄙薄。
“经此一事,他们哪里还会有襄助之心?”
他眸意霎时一黯,狠戾之色,尽显无余。
“为防泄密,亦为防止封正台生变,他们二人,怕是留不得了!”
林暮瞳仁一震,猛然一惊。
“原来王爷意在,易旧换新。”
他很快反应过来,收起惊色,恢复常态,冷静提出建议。
“掌权大人,事关重大,还请王爷先行择定人选,再行处置二人,较为妥当。”
顾念廷深表赞同,随即开始预想。
“耿大人谋多智广、一片丹心,是以第一人选。”
“另一人,本王属意封正侍何大人。赏花宫宴,他便有所建树,为本王收服民心,打下坚实基础。外人皆是不知,其实,他是何姨母的爱侄,自家人,用着总归放心一些。”
猝不及防,得知机密,林暮下意识一怔。
“何大人,竟是荣妃娘娘亲眷?”
顾念廷推心置腹,并不隐瞒。
“嗯,他爹,外室所出,正是何姨母同父异母的亲弟,一直没能认祖归宗,独自流浪于外。不过,何姨母知晓他的身世,对何渥一家,多有照拂,因此,他们之间,关系还算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