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话语真意,戚磊有些不敢相信,于是确认一问。
“王爷竟然愿意,放归臣等二人?”
颜瑜彬彬而笑,不染一丝险恶。
“祈请听罢本王一言,再行离去。”
对眸一眼,确定戚大人无有异议,陶康平谦然低眉,回应颜瑜。
“王爷言重,微臣惶恐,乞请赐教。”
颜瑜正容亢色,分析利害关系;披露腹心,直抒求贤之意。
“本王知晓你们二人,一者受恩于钟淑仪,另者与钟爱卿互为挚友。钟氏姐弟,毋庸置疑,皆为能人异士,更兼品质高尚,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奈何,宸王承继,不见一丝一毫钟族德行,贪图享乐、文过饰非,这样的人,如何走得长远?到时定局,君者兴师问罪,你等做为他的忠部,定然难逃一劫。”
“自身性命,可以无谓;家人亲者,你们亦可置之不顾吗?”
“太医林爱卿,确是本王派去诈降,所有一切,都是计策,他看似小人作为,并非出自真心。但,宸王身侧,即便没有林暮,总有一天,也会出现别人。”
“今为计策,尚有回旋余地;后若遇见真正狡诈之徒,二位打算如何是好?”
戚磊、陶康平面不改色,不予答复,只有依礼感谢,意为拒绝。
“多谢王爷,善言劝解。”
一切尽在掌握,颜瑜并不气馁,对着正门方向,示意一请。
“本王言尽于此,二位爱卿,请便。”
陶康平正要行告退礼,突然被戚磊拦住。
“陶大人请慢。”
他转眸颜瑜,目色依旧冷漠凛冽。
“启禀王爷,微臣有话澄清。”
无视他的轻慢,只当面对长辈,颜瑜虚心求问。
“戚爱卿,有何高言?”
戚磊不紧不慢离开座位,立身骄易,昂首直腰,坚决不向颜瑜低头。
“宸王殿下,不似王爷所评,那般不堪。今时状况,只因他年纪轻轻、心思纯然,所以才被小人蒙蔽。”
“他对吾等,恶语中伤也好,不付信任也罢,皆是你们用计所害,与他本身品行无关。他与我们,相知相交二十余载,不管闹得怎样不可开交,总归,不会妄动杀念。”
“事后不久,矛盾自解。”
他做个样子,一阵拱手。
“请恕微臣直言,较之你们暗箭伤人、诡诈之行,宸王殿下实在善良。”
“臣等二人简单之思,唯恐配不上各位高明之谋,从今以后,还请王爷莫再执着笼络,免得徒劳一场,空费心力!”
一字一语,九族都要被他牵连,陶康平听得欲哭无泪,无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唯余一声叹息。
“唉。”
颜瑜洗耳恭听,认真回复。
“戚爱卿良言劝谏,本王谨记于心。”
戚磊看待,只见一派伪善,随即敷衍了事,长揖不拜。
“希望王爷说到做到,微臣告退。”
感受到些许诚心正意,陶康平郑重行礼。
“微臣陶康平,惶惶告退,如有礼数不周,上请王爷宽恕。”
颜瑜起身相送,宁云溪跟着起身,紧随其后。
戚磊不予理会,径直离府。
陶康平客客气气,一丝不苟。
“王爷、郡主请留步。”
目送他们远去,逐渐消失夜色之中,宁云溪吩咐身旁秋璧。
“告知林大人一声,时机成熟,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秋璧恭顺一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