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展露笑颜,唇际蕴起丝丝欣慰。
“多谢贵妃姐姐关爱。”
她接过鱼食,总算有了一点玩趣心情,忻然开始喂鱼。
“以我之见,首要之事,便是解除收养关系,与宸王分道扬镳,免受其累。”
穆雁语态轻松,扬手拂袖,慨然撒下一把鱼食。
“这事不难。皇上心觉对不起你,所以这些年,对本宫多有照拂。只要本宫诚心禀求,他必然同意。”
穆蓉习惯守财,哪怕撒鱼食,也是小心翼翼,不肯多给。
“其次,恳请贵妃姐姐,寻机试探皇上心意。趁着帝瑾王他们,一心谋夺封正台,我们必须尽快探得,将其收为你之养子或是养女,以定日后大计。”
穆雁停下喂食动作,面露难色。
“这……二妹妹切莫说笑,前朝大事,本宫如何敢探?”
“一旦被皇上察觉,纵然在意奉哲感受、纵然对你心存内疚,也是断断不会轻饶本宫。”
“岂非绝路?”
穆蓉轻轻摇头,温然劝励。
“以贵妃姐姐口才,怎会被他察觉?”
穆雁难色仍在,不散愈浓。
“皇上与本宫,算是表面夫妾,情意浅得很。若说试探,不如你去,你们二人早年便是两情相悦,情分使然,他说不定愿意直言诉知。”
穆蓉左右环顾,确认没有外人,才敢表现几分轻蔑不屑。
“哼,皇上滥情,毫无真心,何谈两情相悦?”
穆雁细语宽解。
“行之大事,必要利用,她们只是棋局棋子而已,皇上与你才是掌局人。”
“谋算庄府库房之计,你不幸事败。皇上非但不予怪罪,还扫清所有痕迹,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不就是寄托深爱么?”
想起旧年情事,穆蓉又没了喂鱼的心情。
“什么寄托深爱?他自以为被‘方之玄’耍弄,抹除一切,是为自己颜面,与我何干?”
穆雁不以为然。
“你一心消沉,所言不实。反正,换作本宫是他,肯定对你青睐有加。”
话落,她忽而灵光一现,惊喜交加。
“莫非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皇上属意之人,正是奉哲?”
穆蓉满不理解。
“何以知之?”
穆雁自信不疑,一副手到擒来之态。
“君者,一则才能,二则声名;一能守住江山,二能稳固民心。”
“试问,皇子皇女之中,谁可当之?本宫所见,唯有二者,奉哲与璃王。”
“人选定罢,便是对比衡量、其生母出身。”
“璃王生母,贤妃,是何人物?主动奉承,甘愿为妾,不择手段嫁入顾府的女子罢了,于皇上而言,她唾手可得、实在廉价,不值得珍惜。”
“你则不同。你虽志向远大,却从未算计过皇上;虽身在国公府,却安分守己,为皇上教诲儿子;虽受尽苦楚,却痴心不改,对皇上满怀眷恋。”
“以你所述,奉哲之才,甚至谋高璃王。此事皇上知情,还曾授意,令他藏巧守拙。”
“这不正是培养君王之意?”
穆蓉初听初闻,总觉不可思议。
“皇上利用奉哲之谋,时有昭昭显然,贵妃姐姐当真觉察不出?”
穆雁坚持己见。
“许是装个样子,就像奉哲所谓虚情假意。皇上故作利用,才能松懈他人防备,不使奉哲出事。”
穆蓉思绪不通,想不明白。
“依你之言,皇上应是对我,疼爱备至?”
穆雁理所当然点头。
“是啊,本宫前便有言,你们二人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