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瑜、宁奉哲先后坐上马车。
无人关上马车的门,就连马夫,亦是忧心王爷的处境,因此未敢轻动。
宁奉哲在心底嗤笑。
原来,这便是帝瑾王的诚意,莫非当我还是三岁小儿?
若无先祖颜皇光耀月盛,他何来今时地位?
如是君王,无信无义,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优点,怎有自愿辅佐之人?
无非就是模样俊俏一些,会说几句花言巧语,肤浅之徒罢了,溪儿究竟中意什么?
想至此处,便听颜瑜沉声吩咐。
“你等所有人,退出十里之外,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靠近。”
宁奉哲停了心绪,眉心微动。
督护台一众、庄韶等人,闻言皆是瞠目。
高冀郑重劝谏。
“请恕微臣直言,十里之距,王爷纵有危难,臣等亦难及时赶来解救。”
“况且,王爷身有重伤,万一有心之人趁机刺杀,没等臣等察觉,此人便就逃离!”
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斜睨宁奉哲几眼,戒示俨然。
感觉到他虎视眈眈的目光,宁奉哲眸意漠然,熟视无睹。
颜瑜眸底浅意一分怒色。
“那就改退二十里,若再多言,便是三十里。”
高冀如遭雷击,心头一震。
“万万不可,请王爷三思!”
督护台一众、高璟齐齐下跪。
“请王爷三思!”
云柏誉还在担心弓弦之事,瞧着他们都跪了,示意念仁盟的盟友,与他一同下跪,唯恐独独站着,尤其引得王爷注意。
一时间,只有庄韶独立。
他环视一圈,紧随劝谏。
“微臣愿意相陪,还望王爷允准。”
想着这是小妹妹的舅舅,或许宁爱卿不介意,颜瑜转而询问。
“方爱卿可以陪同吗?”
注意到他的视线,宁奉哲表现出一分诚惶诚恐。
“王爷决意,微臣不敢妄言。”
颜瑜大致听懂其意,随即拒绝。
“方爱卿亦退二十里,不必相陪。”
庄韶重重不安,放心不下,话有含意地提醒。
“王爷不可意气用事。微臣曾听溪儿说过,宁大人常常找她一同习武,身手矫健,可谓挥洒自如。”
提醒罢,他转向宁奉哲,悠然补充一句。
“宁大人切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兄妹感情甚为亲睦,真是令人羡慕呀。”
宁奉哲微笑淡淡。
“谢方伯爷抬举。我们兄妹皆是喜好文学、疏忽习武,伯爷所说,乃是少时回忆。而今,我早是手生荆棘、半途而废,何敢当此赞誉?”
颜瑜面不改色,坚持己见。
“身手矫健也好,疏忽习武也罢,都没事。”
“你等即刻就退,不得耽误本王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