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都怪朕,听信小人之言,非要让你前去。”
“朕早该想到她不怀好意,设下此计,只为让你丧命!”
方之玄故作不知,惑而发问。
“皇兄是说,这都是方之玄早早设下的计策?”
“方之玄阴谋,皇兄何故听信?”
顾孟祯耐心说明。
“朕表意含糊,你理解错了。”
“一开始,方之玄未有参与,这都是冯忆荷之谋。”
“而后,你独身潜入帝瑾王府,方之玄必来试探虚实。你言语之间,哪怕只有一丝疏漏,也会被他看穿识破、算计其中。”
话至此处,他连连叹气,懊悔不已。
“现在想来,贤弟此行甚是凶险,若非蕙儿痛哭来报,贤弟定要葬身火海了!”
“朕已知错,再无疑心,贤弟可愿原谅?”
方之玄无奈一笑。
“皇兄说的哪里话?你我兄弟之间,没有隔夜仇。”
“既是小人迷惑,皇兄自然无错,只要皇兄不嫌臣弟庸才无能就好。”
顾孟祯跟着一笑。
“贤弟无需自谦。”
“即便不如方之玄,贤弟也是栋梁之才,是朕最看重的爱卿。”
叙话之时,安松端着汤药求见。
顾孟祯吩咐小伏子,把汤药端进来,亲身照顾、喂给贤弟喝下。
……
雪青纱幔,婉约似雾,朦胧身姿曼妙,若隐若现一道凄美之景。
伤口痛楚,久而蔓延,冯忆荷上完药后,依旧失声恸哭,除了身苦,更有委屈。
简莺陪侍左右,触目生怜,解忧以慰,几乎唇焦舌干。
“女娘不难过了,奴婢觉得这事不能怪你,都怪敌手太狡猾了。”
“皇上只是一时受了蒙蔽,他一定还是爱惜女娘的。”
“女娘饿不饿,奴婢让厨子们,做几道女娘爱吃的菜?”
“女娘渴不渴,奴婢让人炖了汤,这会儿已经晾好,女娘喝一口吧?”
“对了,女娘,你还有林大人呢……”
话至此处,总算有了一点成效。
冯忆荷趴在床上、埋着脑袋,听到“林大人”三个字,骤然止哭抬头。
“暮哥哥?”
简莺见状,欣悦一笑,继续抚慰。
“对呀,就是他。”
“请女娘莫再泣泪,林大人若是瞧见你这个样子,定然心疼。”
“前些日,他毫不犹豫地跑出去,女娘一心以为,他是为救二姑娘;奴婢则是以为,林大人心心念念,唯女娘一人。”
“方才,侍卫大人回来传话,林大人被我们困在桉林阵势之中,口口声声喊的都是荷妹妹。”
愕然之间,冯忆荷原本惨白的面容,覆上一抹霞色。
“荷妹妹?”
“真的吗?”
回想一刻,眸中晶莹,又一次滑落。
“我总是意想,他会这般唤我,可是,他从来没有同意过。”
简莺眼眸如鹿,灵动几分怡然。
“林大人嘴上逞强,奴婢眼拙蔽聪便罢,女娘竟也当真吗?”
“男子大多看重颜面,林大人只是拉不下这个面子罢了。”
冯忆荷的唇际,微扬一道娇羞的弧度,迫不及待地起身下床。
“那我这就赶去桉林,让人转移二姑娘,由我候于茅屋,等着暮哥哥来救。”
简莺一阵担忧,伸手去扶。
“女娘慢着,身子还有伤呢。”
冯忆荷心花怒放,婉然含羞,一顾倾城。
“一想到暮哥哥,便不觉疼痛了。”
“你快去,叫人备好马车。”
简莺欣然应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