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将宋暖从梦中唤醒,一睁眼便是姐姐那张写满担心的脸。
上辈子那张麻木冷淡的脸在眼前重合,宋暖忍不住流下眼泪,委屈又难过地唤了声:
“姐,我好想你。“
宋清禾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带有薄茧的指尖轻轻擦去妹妹眼角的泪:
“暖暖别怕,姐姐一直在。“
她轻手轻脚爬上炕,将哭得颤抖的女孩揽进怀里,拍打着背安慰,还时不时注意女孩额头上的湿毛巾。
宋暖是被姐姐哄睡的,再次醒来时,宋清禾正端着一个碗进屋。
她将碗放到桌上,探了探宋暖额头上的温度,扶着她起床:
“总算退烧了,我给你煮了红糖鸡蛋,快起来吃点。“
宋暖诧异,红糖和鸡蛋一直都是奶奶保管,姐姐怎么可能轻易拿到。
似看出宋暖的疑惑,宋清禾朝她笑了笑,将鸡蛋喂到她嘴边:
“暖暖快吃吧,别想那么多。“
宋暖敛下眼中复杂的情绪,就着姐姐的手将一碗红糖鸡蛋吃完,无论怎样,她得赶紧好起来,才能护着姐姐。
果然,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厨房里传出宋老太震怒的吼声:
“宋清禾!你个贱蹄子,居然敢砸锁偷东西。“
宋清禾一晚上都在照顾妹妹,此时正打着盹,被宋老太的吼声吓一激灵,条件反射护住身边的宋暖。
宋暖眼皮一跳,下一秒,宋老太抄着擀面杖踹门而入。
见炕桌上的碗边还沾着红糖渍,老太太的眼刀恨不得将两人大卸八块。
“你个小贱人,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敢偷老娘的红糖和鸡蛋,老娘扒了你的皮。”
她伸手就要扯宋清禾。
宋暖侧身护住姐姐,瞪向宋老太:
“家里的东西,怎么就叫偷了,你敢乱说坏了我姐名声,我也造谣宋好美,看你宝贝孙女还能不能嫁进城。”
宋好美是宋暖大伯的女儿,宋老太偏心老大家,对大房唯一的孙女也是爱屋及乌,听宋暖这么说,果然住了手,只是嘴里仍不停地骂着。
宋暖毫不在意,骂就骂吧,她又不会少块肉。
她拉着姐姐出门洗漱,又自顾进了厨房,看着橱柜上缺口的锁,宋暖心中一暖,姐姐虽然性子温柔,但永远能将她护在身后。
橱柜里还放着四个鸡蛋一袋白面,宋暖全都拿了出来,和面做了鸡蛋饼。
院子里,宋老太骂骂咧咧,宋清禾充耳不闻在剁鸡食,突然闻到浓郁的饼香,两人怔愣一瞬,对视一眼,同时撒腿往厨房跑去。
“你个糟心玩意儿,家里拢共就那么点吃的,全被你糟蹋了,你怎么敢的!”
看着厚厚一摞鸡蛋饼,宋老太心都在滴血,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宋暖。
宋清禾将妹妹护在身后,壮着胆子说:
“暖暖她烧了一整夜,就该补补。”
宋老太头顶冒烟:“怎么不把你这贱丫头烧死。”
她扒拉开宋清禾,粗糙的手掌伸向装满鸡蛋饼的盘子,这么好的东西,得留着晚上给壮壮吃。
宋暖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大伯一家搬去城里后,老太太心中只有三房家的小孙子宋壮壮,要不是这两天爸妈和小叔一家挖沟渠去了,宋老太指不定闹成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