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所谓的信仰并不是和别人那样,是通过宣传被动接受而来,赵毕秋对陈敬云的信仰,是发自内心的,他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陈敬云能够带领中国,带领华夏民族崛起,而任何阻挡这一切的人都是赵毕秋的敌人。
“党大会的事情我还要再考虑考虑几天,过几天我再答复你,至于中期选举的事情,还是你多多操心吧!”陈敬云说罢后,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用太多直白的话兴许还无法描述赵毕秋这个人,套用陈彩的话说就是:他就是个疯子!
不过尽管心里头不太在乎,但是面对事情的发展脱离自己的掌控,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舒服的,陈敬云转身。
无数想要等陈敬云死了后接班的人都失望了,说起来也搞笑,在过去几十年的中国政坛里,陈敬云的最大劣势是年纪太轻,但是最大的优势也是年纪轻。
赵毕秋看着站在窗前的陈敬云,那个背影他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但是每一次看见陈敬云背着双手站在窗前远眺的时候,总是能够让他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息!在赵毕秋的眼中,连陈敬云的背影都是显示出伟大来。作为陈敬云神化运动的推动者和引导者,赵毕秋可以说是一手打造出来了一个被神化的陈敬云,如果没有赵毕秋数十年如一日的神化宣传,陈敬云的威望绝对不可能高到今天之地步,而能够做到这些,并坚信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赵毕秋而言,他就是一个坚定无比的国社党徒,同时还是一个对陈敬云抱有崇高信仰的信徒。
所以尽管国社党在中国无处不在,几乎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但是对于普通人,尤其是新生代的普通人而言,国社党存在的痕迹是相当淡薄的。
世人皆知陈敬云手底下的有三大心腹,陈彩、燕井邝和陈卫通,纵然其中的陈卫通现在已经换成了张凯安,但都是一个意思。但是很少人知道,赵毕秋的地位实际上也是和以上三人类似。
新历10月的南京还处于一片炎热当中,可丝毫没有秋日的舒爽微风,陈敬云站在窗前,不过窗户却是没打开,反而是关得紧紧的以防屋内的冷气偷跑了出去。
燕井邝和陈彩也如此,都是属于陈敬云的身边人,别看职位读起来只是很一般,但是实权非常大,陈彩就不说了,就连燕井邝这个秘书处的处长,陈敬云处理公务离不开他,甚至是处理私事也离不开他,更由于陈敬云处理公务都是通过秘书处来办的,所以不少人都把秘书处当成了明朝时代的司礼监,把燕井邝形容为太监总管。
不久前,他得到消息说空军在欧洲和美国人发生了一起空战的冲突,事件起因和过程他都不太在乎,他在乎的是这时期你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以及自己能够从这一件事中获得什么好处。
对于普通人而言,国社党就是一个的准入机构,有了党员证后才能够当官从军。至于国社党是干什么的他们不关心不了解,更加不会因为加入了国社党就更改自己的政治主张,要不然国社党内也会保守派和激进派对抗的那么激烈了。
“毕秋啊,你还在呢!”
陈敬云凭借年纪轻,熬了三十几年,把那些想要等着他死的人一个个都熬死了。时至今日,没有了郑祖荫等开国功臣之流和陈敬云相对抗,没有孙文黄兴等人在外部干扰,这年月是谁都无法阻挡陈敬云把独裁进行到底了。
所以说慌的最高境界是:说到连你自己都相信这是真的了。
从党内地位而言,赵毕秋是和被作为陈敬云的继承人的陈华天相同的,同时也是和沈纲、陈仪、马寅初相当的。甚至其他几个元帅,比如海军元帅吕健、陆军元帅李连阳等人,在党内的地位实际上还不如赵毕秋,毕竟他们可没有进入中央委员会里头。
而赵毕秋对陈敬云发自内心的信任,也才能够让赵毕秋担负起国社党整个舆论体系的引导工作来,毕竟如果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陈敬云是神的话,又谈何让别人相信的。用赵毕秋自己的话说就是:当谎言说了一万遍后就成为了真理。然而当你自己坚信这不是谎言的时候,那么你说的就不是谎言,而是事实。
这不,1944年底党大会的时候,陈敬云就是把赵毕秋任命为国社党中央委员会委员。而这个中央委员已经是国社党内所能够达到的最高峰了,再上一步那就是中央委员会副主席、中央委员会主席了。
之所以不被外人所广泛而知,那是一那位赵毕秋一直都是呆在国社党党内,作为陈敬云的喉舌处理党务,进行各种宣传工作,加上中国自从实行一党制后,没有了党派之间的斗争,没有了外来党派的竞争,加上陈敬云又是个把军党政分的非常清楚的人,党派是党派,政府是政府,军队是军队,三者从来都不会混为一谈的。
赵毕秋道:“学生明白,我定会敦促下面的人用心办,把这一次中期选举办的漂漂亮亮的!”
赵毕秋长期呆在国社党内,被外人所忽视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再忽视,他也是陈敬云的嫡系人马。
看着窗外依旧翠绿葱葱的不知名乔木,陈敬云的心情就和这炎热天气一样,有些气闷。
实际上,早三十年代的时候,赵毕秋一度还被广泛认为是陈敬云的党内继承人之一,毕竟三十年代的时候,陈敬云还没有大肆宣扬要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因此国内一直都是对陈敬云的继承人问题非常关注的。
“学生在呢!”赵毕秋恭恭敬敬地回答着,赵毕秋和陈敬云并不是什么正事的师生关系,他之所以这么叫,那么因为赵毕秋认为他学的国社党各种理论都是出自陈敬云之口,而陈敬云更是他的人生导师,所以在二十年代的时候就是开始喊陈敬云为老师,自称学生。陈敬云对赵毕秋的叫法也不承认,也不反对,这叫了二十来年也算是听惯了。
赵毕秋的这种对陈敬云近乎病态的信任,也换来了陈敬云对他的信任。赵毕秋多年来一直都是执掌国社党宣传部部长一职,乃是国社党的喉舌,同时也是陈敬云在国社党内的喉舌。去年也就是1944年底国社党党代表大会中,赵毕秋终于是被免去了担任了多年的宣传部部长一职,然后被陈敬云亲自提名进入国社党中央委员会,由此从明面上真正进入了国社党的决策层。
从内战时代开始,几乎众多军政大佬都被外界猜测为陈敬云继承人过,最早的郑祖荫、洪子泰两人,再到二十年代里呼声非常高的庄楠和唐绍仪,尤其是陈敬云在1925年至1930年暂离政坛的时候,庄楠更是被诸多人当成了陈敬云的政治继承人。不过三十年代陈敬云复出,庄楠和唐绍仪的年纪渐大,这继承人的说法也就淡薄了下来,不过有时换成了其他人选,比如时任宣传部部长的赵毕秋,比如马寅初等人都是。不过这些猜测和以往一样都是虚话,等到了陈敬云透露出想要从陈华天和陈华俊两兄弟选一个继承人的说法后,这些猜测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
几十年过去了,当年和他争权夺利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掉,国内的竞争对手袁世凯、孙文、黄兴、宋教仁都已经化为了明日黄花,而内部的竞争者郑祖荫等人也一个个是熬不过陈敬云,也已经是陆续死去。数十年后的今天,偌大的一个中国政坛里,竟然是找不到几个和陈敬云同时代的开国功臣了。
实际上,作为陈敬云的嫡系人马,赵毕秋就和陈彩、燕井邝等人一样,这几十年来权力一直都非常大,但是以上这些人,包括总统府武官侍从室的前后几任室长,却都是有着同样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位卑权重。比如前后两任的总统府武官侍从室的室长林卫通还有张凯安,可以说是最受陈敬云个人信任的将领,这要不信任,陈敬云也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交给他们来保卫了,而这种特殊的信任,使得侍从室室长虽然平日里不声不响,军衔也不高,但是权势显赫的很,比如当年的陈卫通就是靠他一个人,不但保了他自己数十年荣华富贵,更是凭借他的影响力,拉扯着他哥哥陈卫华一起上位。这外人见了,哪怕是沈纲那些军方上将大佬们都得客客气气的喊得他一声“陈室长”。这几年才上位的张凯安虽然资历还比较轻,影响力无法和过去的陈卫通相提并论,但是也有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势头。陈卫通和张凯安虽然说影响力比较大,但是表面的职位还是比较低的,只有一个中将的军衔,在国内一大票人都比他们强。
等赵毕秋出去了后,陈敬云的办公室里并没有安静多久,很快就是又进来了几个人,分别是外交部总长顾维钧和陆军元帅陈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