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蒙古北撤后,丞相史弥远开始势弱,沉寂了一年的潘家兄弟又似乎看到了赵宋将灭、潘氏将兴的历史潮流,被野心冲昏头脑的潘家兄弟再一次找到了李全,答应一次性补给李全两年的份,即粮二十万石,钱一百万缗,条件是李全得钱后必须在半年内交出五万士兵到湖州。
王恩柱大步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见天尽头停着八条满载粮食的大船,他再也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我家军师问你们可是李全的人?”
“速去告诉刘将军,让他点齐人马火速赶来。”
王恩柱见他们弄错,又见海船吃水很深象是载满了货物,心中便有了计较,他一指帅旗上斗大的‘李’字,大声回道:“是!”
眼看对方要回大船,王恩柱急中生智便一躬到地,卑微地对潘安和孔方说道:“下官适才无礼,请先生恕罪,先生远来劳顿,我在蓬莱县已置下酒席为先生接风,晚上再请先生品我齐鲁之色。”
王恩柱接过对方的货物清单,匆匆一瞥之下,惊喜得胸膛都似要炸裂开来,二十万石粮食啊!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
王恩柱见他鄙视自己,心中顿时大怒,但他是个心细之人,尚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便不敢造次,强压下了怒气道:“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找我们将军何事,我才好禀报于他。”
“是!”
王恩柱心中奇怪,沉思片刻便回头吩咐亲兵道:
孔方见王恩柱如此威猛之人言语卑微,心中着实有些降伏张飞的得意,尤其听到后一句话,心中不禁一热,全然忘了孔明是惧内之人,他见潘安踌躇,便又摇摇扇子低声说道:“我看此人乃粗鲁愚钝之人,使不了什么花招,东主不妨答应。”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那孔方立足不稳,竟仰面跌下海去。几个水手急忙将他救起,只见他衣衫尽湿,浑身冻得直打颤,可手里却还紧紧的捏着那柄鹅毛扇,生怕坠了自己诸葛的名头。
那潘安是骄横惯了的人,连湖州太守也要看他脸色,他见王恩柱衣甲粗陋便起了轻慢之心。
刘宏会意,立刻下去安排不提。
他见对方一定要见李全才肯卸货,一股杀机顿时从王恩柱心中升起,他转身把清单递给果毅都尉刘宏,并对他使了个杀人的眼色。
既确定有对方身份,潘安便在一百多名武装水手的护卫上得岸来,“你们谁是李全,让他来见我!”
“王将军!蓬莱海面出现一支船队,打着宋朝旗号。”
“哼!一个小小的偏将尚无资格和我说话,你去叫李全来!”
王恩柱听他口气傲慢,心中微微有气遂反问道:“你们是哪里的船,来找李将军有何贵干?”
所来的宋国之船共有八艘,全部是宋朝最大的‘神舟级’海船,每艘船可运送近三万石的货物,它们便是潘家兄弟运给李全的年奉,此时都停在二里外的海面上。这次负责押运钱粮的是潘壬之弟潘安,他远远看见码头上有军队,心中有些害怕,便让随行的谋士,号称‘赛诸葛’的孔方前去打探消息。
“我是李将军手下偏将!负责登州一地的治安。”
“你是谁?李全本人呢?我要见他。”
靖康之耻后,高宗南渡称帝,后传续数代至宁宗赵扩,在荒淫了数十年后赵扩也走到了尽头,遗旨传位于生前预立的太子赵竑。赵竑此人志大才疏,仇视权相史弥远,没事时总爱写‘杀奸贼史弥远’、‘发配八千里’等等,写完后也不收拾,一拍屁股便钻到烟花之地风流去了。这些书桌上乱飞的字幅自然就成了赚钱的奇货,史弥远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几条赵竑的墨宝,日积月累,见他的字也没什么长进,也就懒得再看,赏给下人做了手纸。
“你是什么东西,还真敢受老子的下跪!”
半个月后,另一批宋国官方的钱粮也抵达了登州,李思业亲自在码头上验了货,在回执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化名:登州李业。
“是!”
“速派人将此单送到益都,告诉主公是湖洲送来的,请他火速赶来!”
潘安正有此意,便对王恩柱说道:
“你把这个拿去交给李全,告诉他一天之内不来见我,他将悔之莫及!”
这一日,王恩柱正在登州城内巡逻,他的任务是维护地方治安、管理难民和百姓。
就这样,一个错点鸳鸯的故事在戏剧性的变故中开始,更是以一个喜剧的方式结尾。金天兴元年年末,李思业在最危机的时刻意外地收到了一份本该属于李全的厚礼:粮五十万石;钱一百五十万缗;神舟级海船十艘;水手一千余人。